第225页

谢献更闷一些,这个弟弟脑子里总是有沉沉的心事,谁也捉摸不透,他总是趁着观察人的那一会儿,就会把人心看穿,但又不表示出来,很难把握住。

谢献端起碗,搅了搅面,夹起一筷头放在小碗里,本来是要吃下去,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便举起来向陈千叠:“兄长先吃。”

陈千叠委婉表示自己吃过了,转身出门后,照样躲在窗户边看。谢献只是低头缓缓地食用,似乎他对外是什么样,自己一个人独处,也是什么样。

至于陈千嶂是不是因为自己太垂怜他、关照他了,总觉得这个孩子似乎哪里不太对,看着自己的眼神像孤零零的小狗,因为这孩子儿时发过一场高烧,却又没人管,说话便有些迟钝,总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听着有些变扭。

不过,也好在这个孩子最容易把控,又因为过于忠心,可以替他摆平一些很麻烦的事。

陈千叠一个人吃完早饭,搁下碗筷,推开大门,外头的太阳不算毒辣,满院的树,地上却没有一片落叶。

陈家的下人被老盟主管教得很是妥帖,尽管他如今已经去世很久了,这帮仆从也不敢怠慢家里的主子。

很讽刺的是,老盟主很用功,练武很勤快,在外的风评都很好,他一生致力于管理中原武林,目送江湖二字渐渐盛大,他在外那么风光,一呼百应,却忘记了要管教好自己的孩子。

于是,连带着他的孩子,也就是上一任盟主陈湖,也不会管教孩子,他只记得要生,只记得要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娶续弦,却不记得要管。

所以陈家这四个孩子,似乎都各有各的毛病,固执、疯狂、不撞南墙不回头,一辈子都治不好,只得跟着尸身藏进棺材里,等下一辈子转世了才可能化解。

他独自走出门,独自来到演武场中,心里还在盘算着,对方会派谁上场?

他的武功并不算弱,况且修习了无相心法,内力大有长进,放眼整个江湖,就算是十二门派的诸位老掌门在世,他也未必会落入下风。

他本想与陆杨打一场,可惜他已经露过面,若再一次上场,难免会被说成是江湖正道无人;而最具威胁的裴宁一已经重伤,如今醒没醒过来都是个问题;曾在盛怒之下差点取了自己项上人头的段七七,也已经上过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