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夫很是委屈,她也反复地解释,这分明不是她想吃,是孩子想吃。
陆杨这会儿坐在她床前剥橘子,他慢悠悠地剥一个,林梦娇便吃一个,另一只手里还拿着话本子,看得津津有味。
她前段时间,突然开始想吃酸的,陆杨看多了电视剧,便觉得这胎一定是个男孩。
“无所谓。”新婚的林小娘子说道:“在我们红袖谷,生男生女都一样。女孩子我就让她做未来的谷主,男孩子就让他跟风禅大哥学剑。”
陆杨可不想凭空多一个小他二十多岁的师叔,况且还正在人家肚子里,赶紧劝她,说男子学医也是可行的,不要局限了孩子将来的发展。
“孩子开心最重要。”陆杨漫不经心地随口说:“要看他将来怎么选,若是想入无相剑派,也可以,做我的弟子就好了。”
“是的。孩子白天喊你师父,晚上喊你爹,多好。”
陆杨沉默着剥橘子,以前没发现,这丫头总喜欢扯些冷笑话。
几个月前,两人大婚结束的隔日,陆杨对她说,不如干脆就做一辈子相敬如宾的契约夫妻好了,他当时的状态有些心灰意冷,心思不知道飘到何处去了,也没记得住林梦娇苦口婆心地劝过什么,总之她最后同意了。
嫁了一个断袖,说不准一辈子就这样过了,为了不委屈她,陆杨这几个月来,鞍前马后地伺候人,对待未降生的孩子,比亲爹还亲。林老谷主看在眼里,笑得脸上全是褶子,连连夸赞姑爷是个会疼人的好夫君。
只有林梦娇晓得,他已经好几个月没有笑过一回了。
呆在谷里,出尘避世,外头的消息他一丁点都听不到,倒也清净,毕竟,很多事他自己一丝都不想听。
风禅半个月前就出谷了,说是再去无相剑派一趟,要给阿南小徒儿建个衣冠冢,若有条件再修个陵寝,塑个金像搁里头,再修点兵马俑,倒点水银啥的,凑凑数,热闹一下,总之主意天马行空的。
陆杨听他在自己屋里嚷嚷了一上午的话,最后没忍住开口:“你不如建一座寻常的双穴墓,将师父生前的衣服放其中一个,等你百年了再进另一个,都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