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香品出的少, 天上也只有那么几个仙子要得起她的香。
又过了几天, 我正坐着扫帚边数着眼前新开的木芙蓉的花瓣时, 婆婆终于出了殿门。
清风一吹,带来几缕淡淡的酒香,混杂着木芙蓉的香味,很是好闻。
果然,婆婆手上拎着个白瓷酒坛,摇摇晃晃的往前走去。她本来就身材纤细,这么一走,更像是随时会被风吹走了。
我赶忙上去扶她,但还没等我跑到她跟前去,婆婆就缓缓转身, 软倒在了距她几步远的银杏树下。
她靠着那银杏树笔直的树干上,拎着酒坛的手搁在边上那丛木芙蓉的树干上, 微眯着眼看着上面流泻而下碎金般的阳光, 看上去很是惬意, 像准备睡觉的猫儿。
此时的她脸上难得的挂上了几分笑意, 很好看,我觉得丝毫不比看殿门口的那两个小歌说的第一美女碧华仙子差。
但这样的婆婆却很少给别人看见这一面。
我知道,婆婆这是又喝醉了,而且这也是最后一坛酒了。因为她每次要把交易来的酒喝的差不多了,才会准备制新的香。
婆婆仰头又是一口酒往下灌,几滴溢出的清澈酒液顺着她天鹅般修长的脖颈流下,打湿了秋香色绣木芙蓉的衣领边缘。
“婆婆,少喝点吧。”我劝道。
婆婆放下酒坛,歪着头看了看我,眼中黯然一闪而过,只道:“你来了。”
不等我回答,就听见婆婆脸上带着醉意的笑容道:“我还记这棵木芙蓉是我婆婆,也就是你师祖种的,当时还只是个小树苗,一晃眼,这么大了。”
难得说起了婆婆的婆婆,姑且就叫她师祖吧!不过这木芙蓉看起来格外的大,硬生生的把殿前硕大冷清的空地给占的满满当当,只剩下几道常走的路没怎么生长而已。
看这木芙蓉也不知道多大了,相必那为师祖也是很久以前才在的了。
婆婆手腕伸出,抬起一朵已经露出颓败之色的木芙蓉花,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我也叫她婆婆来着,婆婆也爱喝酒,不常喝,但一喝却总要喝醉。”
是这样吗?我继续听着婆婆断断续续的话语,“婆婆的香制的是极好的……胭脂泪就是她传给我的……”
“不对,不对……”婆婆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捂住了头,眼中全是迷茫,只是喃喃道:“不对……”
我急忙道:“婆婆你怎么了?”
“不对……”婆婆看着这冷清的大殿,眼中更加茫然,“……我记得我创出红颜泪的时候这木芙蓉还没开来着……”
奇怪,婆婆不是说红颜泪是师祖创的吗?怎么后面又变成了“我”了?
我没有多想,婆婆喝醉了而已,说点胡话很正常。
我努力想把婆婆扶进屋子里去,虽然婆婆作为神仙,并不怕着凉什么的,但我怎么也不能看着婆婆就这样躺在外面。
但可能是我年纪太小的原因,无论我怎么使劲,婆婆还是躺在那处,纹丝不动。
我跑去宫殿外面,那里时常有两个守班的小仙童,我想我可以找他们帮忙。
“哎,这香婆婆最近倒是越来越疯了。”
“是啊!我们还是赶紧把这消息告诉碧华仙子,仙子一定会赏赐我们的。”
还没走近就听见他们在嬉嬉笑笑的聊天,这里平日里没什么人来,很是清闲,他们平时就多以聊天来打发时间,嘴碎的很。
我经常在一旁听他们谈天说地,倒足不出户却知道了不少事情。
但这次听见他们好像在谈论婆婆,好像还和那个很是讨厌的碧华有关,我不由的:“你们想干什么?”
但那两个原本值班的小仙童却像是没听到一般,反而是那个新来的小仙童好奇的问道:“里面那位是怎么回事?我看她明明那么年轻,怎么别的女仙都叫‘仙子’,而却要叫她‘婆婆’呢?”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香婆婆别看她外貌年轻漂亮,但谁也不知道她活了多久。而且性子又孤僻,露面少。那些没见过她的自然就叫婆婆了,我们这些见过的,又不愿叫什么‘仙子’,干脆也叫婆婆,反正她也不在意。”
那个新来的仙童奇怪道:“那为什么她越来越疯了要和碧华仙子讲呢?”
“你是不知道,她每每这个时候都会出极品香,听碧华仙子说和平时炼的红颜泪不知道高了几个层次,碧华仙子自然要抢了……”
另外一个仙童疑惑道:“你问这些干什么?你是不是别的仙子派来盯着香婆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