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美清隽的面容此时竟有几分薄红,连同耳垂,都暖融融的,很热,大抵也变红了吧。

萧猊道:“你若有怨,随时用刀子刺进来做个了结就罢。可我又担心自己的命不够硬,想尽量让你割得久一些。我如今怕死,怕万一哪日养灵芝需要心头血喂时,我已经死了,没有人能取心头血给你灌养怎么办。”

萧猊握紧灵稚的指尖,用力地摁在心口上,好似要将整颗心放进灵稚的手心里,任他把玩摸索。

“别怕,上次不是有过一次经验。若不敢下手,你虚虚拿起刀尖,由我自己用力刺进来便是了。”

萧猊神色若常的教灵稚如何捏拿他的性命,就如野兽将肚皮留给让他心甘情愿露出的人。

他专注谨慎,深邃的眼眸清晰地倒映出两个小小的人影,他虔诚无比,向灵稚吐露杀死自己的方式。

灵稚收回被萧猊那阵心跳震地酥/麻的指尖。

萧猊的笑容温柔而阴骘,他对灵稚的私心是存有两面性的。

想把自己的一切给灵稚,温柔不失包容,又要将自己给他,阴骘自私。

他想给灵稚很多,可惜灵稚对他畏惧回避,都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宛若古琴的最后一声余韵。

“晚上风凉,我先带你回去吧。”

灵稚如梦初醒,连忙抽出被萧猊握紧的手指。

萧猊跟在他一旁,望着棉巾下包裹的身子,想替灵稚再拢紧一点儿。

走出温泉阁后,萧猊便不让灵稚再走了。

少年未着鞋袜,他先将人横空抱了起来。

“地面有石子,会硌伤肌肤。”

萧猊像抱着一块僵硬而柔软的木头,他俯下脸庞,凝视灵稚错开的双眼,说道:“若不愿抱着,我换个姿势。”

拥抱的姿势亲密,灵稚的双手并不愿意环他。

很快,萧猊又背起灵稚。

灵稚始终犹如一块纤细柔软,却绷得又紧又僵的木头。

回到静思院,萧猊叫小奴才取了盆水。

他屈膝蹲在地上,将灵稚的双足放在小凳子,用水打湿浴巾细致耐心地给他擦了擦。

最后萧猊连灵稚脚心的水珠都没来得及擦干,灵稚蹭的一下把两条腿缩进被褥。

萧猊双手落空,有点遗憾自己动作太快:“好好睡一觉吧,我……就不留下来打扰你了。”

……

灵稚自然不与他说话,更未抬头看他。

走到门外的萧猊回头。

月色下他半湿的衣衫贴紧修长挺括的身躯,微微滴水的乌发沾着后背飘不起来,少了往时谪仙翩然的味,却有几分狼狈的真实。

他笑了笑:“灵稚,记住我,我是萧猊。”

作者有话说:

今天不加更了,捋一下要过度的下个阶段。

大致就是这么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