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奴才夹起一块软糯的糖点送进公子嫣红的唇边,眼睛溜溜睁着。

灵稚道:“好吃。”

小奴才就又夹一块给他。

等浴身的水凉了,那一盒精致的糖食悉数进了灵稚的肚子,竟丝毫不觉甜腻,还有想再吃的念头。

灵稚揭开糖盒盖,想看看里头还有没有。

“这糖平日怎么没吃过,今日买的么?”

小奴才笑道:“是后厨做的。”

灵稚慢慢眨眼:“哦……”

他虽涉世不深,但在太师府好吃好住一阵,无论做任何事都是精养的。

逐渐的,哪些衣裳料子好,他一穿就能感知,哪些食物精致珍贵,进了嘴巴同样很快能品出来。

灵稚在府里尝过的点心并不少,却没尝过方才的糖点。

他穿上贴身清凉的里衣,刚要躺下,小奴才见他头发潮湿,立刻取来干燥的软布擦拭。

“公子别躺,头发湿了睡觉容易头疼。”

灵稚爬起来“哦”一声,他趴在床上百般无聊,光着脚去案头给灵芝浇淋一点水。

他拿起花盆摆在窗后,轩窗外夜色迷离,他摸着灵芝的伞盖玩了会儿,下巴枕在手臂上,目光朝某个方向望了望。

那处阁楼今夜没有亮灯。

刘总管在门外轻轻一敲,往屋里头送了点东西。

送完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望着灵稚欲言又止。

灵稚趴在案头昏昏欲睡,唇齿还残留糖食清甜的滋味。

他模糊地问:“刘总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刘总管一个眼色打发小奴才到外头回避,躬身说道:“小公子,主子病了,若您有空闲……可以去看看主子吗?看一眼就好,无需和主子说话,主子若知道小公子去看过,心里定会宽慰许多。”

灵稚垂眸,细长的手指搅在一起。

刘总管道:“公子。”

灵稚轻声道:“你们叫大夫过来他看病就好了,不用我……”

刘总管正起脸色:“公子不知主子最想看到的人是你吗?”

又道:“主子待您如何,相信这些日子您自己能感受到,府内所有的人都有目共睹。”

“主子怕公子冷怕公子热,担心您生病,凡事只要送到公子手上的,都会经主子亲自过目查看,就怕您不喜欢。公子一病,他就恨不得将公子揣在怀里随身带上呵护,不论公子和主子曾经发生过什么不快的事情,主子如今待您的心绝无虚假。”

刘总管低眉鞠起一躬:“主子从矿场回来后身子就不适了,你去见梅大夫都不愿看他一眼,主子心里落寞却不言。前几天公子生病梦中喃喃了一句素汤面,主子在您去梅园后自己到后厨做了碗素汤面,可那面公子却一口都没有尝。”

“主子没说,可老奴才还是想让小公子知晓,主子洗手作羹,煮了面后一直空腹等公子回来用膳。”

灵稚:“……”

刘总管叹道:“今夜这些话都是老奴自作主张说给公子听的,若公子不喜欢就当没听过,还请小公子莫要责怪主子,老奴退下了。”

灵稚趴在案头,刘总管退出卧房后仍在发呆。

小奴才进来将香炉里燃烧的宁神料取出换了新的,雨水潮湿,又把屋内的吸水包都重新置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