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暗卫难得话多了几句:“老狐狸们没多少耐心,等了那么久,好像这次分外笃信太师离逝,非要小皇帝将太师的权瓜分出去。”

信中写了小皇帝以身体不适为由不见那些逼权的老狐狸,不过只能糊弄老狐狸们十天半月。

老狐狸心急,等不了多长时间,直接闯进殿里要求拟旨分权了。

黑衣暗卫又道:“小皇帝起初还在装病,如今是的生病,一病就是大半个月,宫里御医都看过了,说没什么问题,可小皇帝愣是没了意识,昏昏沉沉又热又冷的躺在床上无法起身。”

那些老狐狸强闯进宫,见小皇帝的确没办法拟旨,才不甘心的等到现在。

暗卫谨慎道:“太师,咱们是不是该回燕都了?”

左右看这小药人细皮嫩肉的,金银珍宝,加上太师的美□□惑不了他,干脆让他吃些皮肉苦头得了,屈打成招不是什么好方式,但不失为一种办法,试过才知道。

萧猊轻笑:“打他?”

话音落下,摇了摇头:“还犯不着使这些手段。”

黑衣暗卫干干“哦”了一声,心觉自己好像乱出法子了。

雨水连连,连绵的山谷笼罩在这片墨灰湿蒙的湿雾当中,洞内岩壁都因渗水而发起潮意。

萧猊体内余毒未除,又有一段时间没喝过灵稚特别熬制的汤药,他掩唇低咳,寒冷之意从心脏沿四肢百骸发散,尽管没有了最初千万冰刃由内刀刀割裂的冰痛之感,但这细密绵绵针刺般的在潮湿的雨天下并不好受。

一开始萧猊只是忍,在梦中睡着都要勾着他手指的软软指尖十分温暖,丁点儿暖意无形化开一丝寒毒。

萧猊垂眸,目光由审视转而露出轻少的迷惑。

他合衣躺下,没怎么动灵稚,隔一层被褥将少年抱在怀里,暖意从胸怀沿周身驱散。

半晌,萧猊又嫌捂不够这团暖,被褥松松掀开,从里面贴紧肌肤抱稳了。

他有些疲倦,想着睡一会儿还不错。

一觉睡醒,萧猊精神恢复大半。

灵稚红扑扑的脸蛋贴在他身前,姿势实在太乖了,没变过,一边脸颊都压出了一片深红。

他把怀里的少年转了个角度,吸入迷迭香的灵稚睡得昏昏沉沉,额发间都是汗,眉心轻拧,似乎不太高兴。

迷迭香由医仙梅若白所制,人吸入后意识涣散,身躯发麻,哪怕用来对付一头凶猛野熊,在羽箭涂抹小圈即可见效,为了让灵稚半昏半睡,萧猊有心加了点剂量。

小药人比他想象中还要抗药,迷迭香多用了两份才昏沉至此。

萧猊就像最温柔的情人,掌心抚碰少年滑嫩的面颊。

他希望灵稚能听话一点,他把他留在身边,毕竟不反感,留着就留着了。

带灵稚回燕都放在府邸,不做一身破烂在山里乱晃由那些村民乱讹的小药人,去当个太师府的无忧无虑的小公子不是更好。

穆将军已带兵入山从这座洞府向周围搜查,兵如密网,上天入地都要把那株灵芝找到。

萧猊心想自己对灵稚应当存有几分情意,与他无论是逢场作戏还是存了心思在,已经浪费不必要的时间,该启程回燕都,会会那些坐不住的老狐狸了。

雷声轰响,山内的林兽因为这支入侵搜山的军队狂乱的躁动。

灵稚睁眼时洞内光线阴暗,潮湿的水汽氤的他看不清四周物景。

他摇晃懵茫的脑袋,手脚软乏,下床时差点一脸往脚底栽。

灵稚轻唤:“君迁?”

洞内几处贴有喜字,还落了几幅字画未贴。

本该充满喜庆之感,灵稚瞧着那贴一半还有一半没粘的大红 字,洞口湿潮的风一吹,他莫名缩了缩脖子,有些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