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憨憨大概也是意识到了其他人对他目光轻蔑,向殷未解释道:“我确实不会游泳,我们老家老人都说,只有成了家的才能从桥上走,要不然上了桥会一辈子单身的。遇到真爱的话,要游过河刚好停在爱人面前才算上天认定……虽然咱俩该办的都办了,这不还差个手续吗……老婆,咱们回去就把证领了好不好?”

什么古怪规定,结婚成家才能上桥,什么上天认定……确定不是大人骗小孩子不要乱跑的谎话?科考队中有好几个还没对象的年轻人,听了这话都摇头觉得好笑。

但殷未却一下子想到了千年前,有人在桥上对他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而我,是你的。”

那时候没有证书手续,只有天地间亘古永恒的石桥为证。皇帝灼一生未娶,自国师去后,他再也不登未桥。

未桥村仍在,不婚者不得上桥,流传千年的传统,或许算是某人的一份执念。

想到这,再看沈茁,都顺眼了许多。

“走吧,去找个地方落脚。周身湿透,感冒了可没人照顾你。”殷未拧了一把湿透的衣角,额发成缕地垂在眼前,白皙的皮肤湿润后越发柔和细腻,眼尾的红痣像燃烧的星。

莫名觉得眼熟。

沈茁看得一脸痴汉,“嗯嗯,什么都听老婆的!老婆刚刚救了我的命,我只能以身相许才能报答,老婆想怎么样都行……”

殷未一把捂住他嘴,怕他当着这么多人再说出什么虎狼之词来。

一旁的左耀,惨白着小脸,冻得嘴唇直哆嗦,小声地喊“阿茁”,哪有人回应他,早就往村子里去了。

凭什么什么好事都让那个家伙占了?他什么都有,连个冤大头都要跟自己抢。左耀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眯眼盯着他们的背影很久,终于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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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四合,在此起彼伏的狗叫声中,殷未一行人步行进了未桥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