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小声交谈,之间洋溢着家人般的氛围,是长辈对晚辈的。

阿晕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昨日竟没看出来。

“……确实没找到。行吧,既然是你的决断,我会嘱咐泉野那边的山鬼为你准备。”

“谢谢酒叔了,这是从清华池里取出的《祖氏缀算经》,酒叔帮我带给卢姑娘吧。”

东君将氅衣递给李朝霜,又接过那枚玉简。

他看到阿晕来到,对鹓雏点点头,不再劝说李朝霜回瀛洲,转身离开了。

九歌事务繁忙,他已在这里逗留太久。

李朝霜也看向阿晕,他打量着,片刻,哪怕在温泉中都苍白发青的面上,浮现一个浅浅笑容。

阿晕不知该如何形容这个笑。

笃定?了然?

李朝霜没有和他打招呼,踩着阶梯回到岸上,就这么湿漉漉地从阿晕身边经过,要爬上马车。

就在黑发青年掀开车帘时,少年握住他手腕。

小小祝术落下,已将衣物中的潮湿烘干。

做完这个,阿晕便收回手。

李朝霜反手将他握住。

阿晕一愣,瞪向他,李朝霜笑容不变,强行借一只手的搀扶,顺利爬上马车,才松开。

鹓雏想说什么,张张嘴,又恨恨闭上嘴。

车帘落下,他轻轻一踢车辕,拉车的两匹马儿就像知道方向般,奔跑起来。

李朝霜在车厢里,披上浅灰纱氅,打开车窗,手臂靠在窗缘,头枕在手臂上,眯着眼,仰望星河。

定是因为东君出来太久,今夜万里无云,星河有若银带,飘舞流动。

阿晕坐在右边车辕。

李朝霜靠的是左边车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