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阳光在排列的琉璃瓦上反射,几乎将那个人笼罩在辉光中。李朝霜什么都没看清,垂下眼抹掉刺激出的泪水,便是如此眼周就已通红一片。

阿晕看得一清二楚,什么都没说,脖子上的细羽就炸开了一圈。

鵷雏和此人仅有两面之缘。

以东皇太一之能,竟两次都没杀死他。

大泰前左都督卓远,依然穿着他的织金暗红缎曳撒,头戴昭示着天家恩宠的玛瑙金顶大帽,以这身全然不像文士的打扮,踩在象征着至高皇权的金銮殿屋脊。

飞鲤卫过去在朝臣眼里,与宦官沦为一流,只能讲是官家的身边人。偏偏卓远用这身最该匍匐在皇权下的装扮,在此刻做着最蔑视皇权的事。

“这么喜欢用画影,他怎么不去当画师呢?”

李朝霜叹息。

“是画影啊。”

准备动手的阿晕万分遗憾,画影杀了也是白费功夫。

“恭迎两位殿下,”遥遥将声音传来,按理来说能传声过来就能听声过去的卓远,面不改色道,“两位旅途劳顿,宫中已为两位准备好食水,若两位愿意下来休憩一番,即便是长明宫主人,当今天子,都会感到蓬荜生辉吧。”

“凭——”

“哪里哪里,”李朝霜打断阿晕不满的话,与卓远胡扯道,“能得到官家的招待,也是我们的荣幸啊。恭敬不如从命了,我一直想试试大泰宫廷筵席里那道用了一只孔雀一只大鹅一种鸭子一只鸡一只鹌鹑的名菜,叫什么来着?”

朝霜想吃鸟?他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