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一抬高,视野顿时开阔,方才看不见的万丈深渊,便呈现于他眼前。

悬崖深不见底,只能瞅到漆黑一片,叫李朝霜不由恍惚。

金翼少年终于注意到黑发青年神色不对,停下滔滔不绝,重新给铜水壶添上水,又抽走李朝霜掩在面前、早已冰凉的湿巾,换了条热的给他。

李朝霜随手接过,半晌才回了一点神。

小鸟儿并没有询问他为何沉默,他反而忍不住解释道:

“要是掉下去,怕是惨了。”

说着方才神游时的思索,话音刚落,李朝霜感到身下一震。

他其实还有七分心神在恍惚中,片刻后才察觉,自己竟在下掉。

……我跳下去了?

李朝霜猛一惊,须臾间将自己方才恍惚时的每个念头抓出来抖一抖,一一陈列分明,才松了口气。

没有,他并非自己跳下来的。

他现在向下掉的原因,是小鸟儿的巢垮了。

……等等,这般情况,好像也不能松口气。

便在李朝霜思索这些的时候,他已向下落出很远。

鸟巢靠着洞穴,小鸟儿应该还在周围布置有祝术,虽有风吹进,却只是轻微,李朝霜反应那么大,只是他的身体太过敏感。

而此刻下落,呼啸狂风犹如长刀飞降。李朝霜没力气屏气,但呼吸间却只感到窒息。

……他这样的病秧子,从不被允许出门,是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