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混乱

尤其是他说完这?句话后,其他人脸上或多或少流露出尴尬之色。

众人纷纷在内心腹诽:“谁要你的好运气,你敢给也没人敢收啊。”

方里说完这?句后便不再出声。

他的语气太过随意,宫学峰是信了?,已经是个老手?的老头帽男人却是不大相信的。

他坐在椅子上,眸色深沉地朝方里那边看了?一?眼。

方里神色淡然,他知道自己这?话除了和宫学峰一样单纯的那三个小年轻以外,是没几个人会信的。

但?他也没有想过要骗过所有人,说这话的目的只是为了?顺手将宫学峰从坑边拉一?把,以免他刚上车就被人带进坑里?。

坐在他们前排的一?男一女,应该是一对情侣,看上去都是二十多岁的年纪。

女的偷偷

回过头来,一?脸狐疑地看着方里:“你是新人?我记得你是有一?号车厢的车票的。”

神秘的一?号车厢总是备受关注,在座的大多数人都亲眼看见方里等人拿着车票走向了?检票口。

方里没有过多的解释,而是从兜里?掏出那张黑色车票,出示给她看:“我叫方里,车票是用的别人的。”

车票写着的“持有人:方佑文”就是最好的证明。

对方半信半疑地转了?回去,小声和自己的男伴聊着什么。

这?场小小的闹剧这才?算结束。

方里调整了椅子,找到舒服的角度躺下?。

他才?合上眼,身旁传来一点轻微的响动,谢柏沅也放倒了?椅子,面朝着他,嘴角挂着笑意。

“哪儿学会的演戏?”

方里嘴角弯了弯,懒得睁开眼睛,干脆闭着眼,悠悠道:“跟你学的,夫唱夫随呗,要不要点评一?下??”

他失忆后刚上车那会儿,谢柏沅也是这样,不过他跟自己不一?样,那会儿谢柏沅装新人装得可像了,叫人肉眼可以看出来他的慌张害怕以及病弱。

方里几乎信了?他是个货真价实的病美人。

谢柏沅唔了?一?声,似乎真的开始斟酌点评的词汇。

过了?一?会儿,他道:“出发点不错,目的明确,不过情绪还是不够到位,尚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方里乐了?,睁眼看着他:“自学学不精,是不是该拜你为师?“

谢柏沅也乐了?,用手捏着他下?巴,在他下?巴上亲了亲,压着嗓子暧昧地说道:“那放学记得来老师办公室,给你补、补、课......”

方里伸手推开他,为两人的表演做了?最后总结:“戏精。”

一?旁的朱易乘:“......”

他第一次近距离围观他沅哥和方里之间的相处。

原来你们玩这?么开的吗??

唉,少儿不宜。

一?号车厢进入副本的车程似乎格外漫长。

往常在车上睡一觉,睡醒就该到站了?,这?次方里睡醒,窗外还是一片漆黑。

看看时间,已经是傍晚六点半,三人去餐区吃了?点东西,回来开始分析。

朱易乘犹豫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问道:“沅哥,我能不能斗胆问一句?”

谢柏沅该正经的时候毫不含糊,他掀了?掀眼皮:“问。”

朱易乘:“......你们当初在一号车厢的副本里经历了?什么?”

他知道一?号车厢神秘又可怕,却不知道是如何可怕,没有一?个具象的感觉。

方里睫毛颤了颤,难得地没有第一个为他解答。

谢柏沅却笑道:“没什么,无非就是外星人攻占地球,赤手空拳和变异生物决斗,以及提防被传染同化?”

朱易乘:“......”这?都什么跟什么。

外星人攻占地球也能整出来。

不过他虽然觉得很莫名,仔细一?想又觉得也不是没可能。

毕竟这?辆列车的存在就已经代表了?无限可能。

谢柏沅似乎是为了?宽慰他,又说道:“你不用管我们经历了?什么,知道了?对这次的副本也不会有什么帮助。教你几点:细心,大胆。总之进去以后如果发现了什么线索,就要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一?切皆有可能。”

说罢,他又道:“这?样想有没有觉得安心一?点?”

朱易乘:“......没有。”

谢柏沅:“那就换个思路,只要我和你......”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身旁的方里,神色自若地给方里套上个新的代称:“只要我和你嫂子顺利活一?个,就能带你活着回来,安心了?没?”

他这?话不仅仅是在宽慰朱易乘,更是在宽慰方里。

他们能够在失忆后重新走到一起,已经是一种奇迹。

方里没有再经历一?次失忆的勇气,谢柏沅也没有。谁都不会喜欢这种记忆被抹去后忘记自己至亲至爱之人的感觉。

但?如?果他需要寻找的对象是方里,他想,哪怕再来一次,他们也还是会重新找到对方,然后相认。

就像无论相隔多远,羁绊也会使他们再次走到一起。

朱易乘吸了吸鼻子,重重点头:“嗯!安心了?!”

死就死,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这?话刚说完,他就感觉车速降了?下?来,车身在轻轻颤动。

到站了?。

乘客们依次下车后,神秘的一?号车厢副本在这群人眼前缓缓脱去那层神秘的外壳。

入眼是一片白雾,乍一?眼,方里还以为自己回到了候车大厅外。

有人久闻

一号车厢的威名,刚上车时还很兴奋,冷静下?来后就开始隐隐生出后悔的想法。

到了站,他们已经彻底怂了?,看到白雾就冷汗直流,就好像白雾里藏着什么吃人的怪物似的。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诶,看!那边是不是站着个人?”

众人朝他说的方向看去,在厚厚一?层浓雾当中,似乎真的站了?个人。

因为隔着浓雾,对方的身形看不真切,只能看见一?道矮矮胖胖的影子,但?又不像是个孩子。

“过去看看?”有人壮着胆子说。

“一?起去吧。”

在场的也不都是胆小如鼠之人,也有胆大的,觉得一?号车厢的副本再难也不至于把所有人逼上死路,没准自己就能成为那个挑战成功的幸运儿。

说罢,众人一同走上前,二十个人,脚步不一?致,胆大的走在前面,胆子小一些在后面缩着。

方里和谢柏沅自知在这里?栽过跟头,因此比以往更加仔细谨慎些,这?样一来反倒落在了大部队后面,和那几个以宫x峰为首的新人走到了一?块儿。

待走得近了?,众人才发现,原来他们隔着浓雾看到的东西根本不是什么人,而是一座人形的焦黄色石像。

石像的姿势是一个女人抱膝而坐,表情十分痛苦。女人的怀里?还搂着个包袱,包袱开了?道口子,能看到从口子里?掉出来了一?些金银珠宝。

稀罕的是,那些金银珠宝闪着金属的光泽,一?看就不是石头上色,而是货真价实的珠宝。

“这?后面好像还有字!”有人细心地发现了?这?一?点。

朱易乘凑上去看,看到在女人裸/露在外的背上,确实刻着一?行小字。

但?是这行字又不是汉字,也不是英文,朱易乘挠了?挠头,招呼谢柏沅过来。

“沅哥,你看看,这?上面写的是什么意思?”

谢柏沅跟方里一?道凑了?过去,但?显然,这?门语言超出了两人的学识范围。

“没看懂。”谢柏沅说。

他刚说完,有人嗤了一?声,是在车上时的那个戴老头帽的中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