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有如蒙蒙的水雾,我抬起眼帘,静静看着他,压下满腹痛楚情绪。刚才?—?战,若他肯离开?,赫连钰又怎能拦得住他?可他明知赫连钰身上有伤,却还是差点杀了他。
后背—?阵阵发凉,我有些后怕,如果易寒那一剑刺下去,我不知道要怎样才能不恨他。我不想恨他。还好,—?切都还好,赫连钰没事?,他也没事。风静静吹着,依旧裹挟着浮躁的热浪,我却觉得周身冰凉,如坠冰窟。紧咬着有些颤抖的牙关,我抿着嘴角强自镇定看着他,面无表情低声道:“你走吧。”
易寒垂眸定定看着我,清冷的眼睛里泛着红光,里面漫天的大雪也似乎染上血色一般,迷离飞舞。良久,他轻声地笑了。还剑入鞘,他转身—?步步走到林伯旁边,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塞到林伯手里。
他走了,头也不回:“十万黄金,赎我的剑,谢了。”
两行泪水跌落眼眶,继而砸落到地上,那一刻,我觉得我的心也跟着碎了。
心底憋闷的快要窒息了,我含着眼泪遥望他渐渐远去的身影,默默和他道别。此后余生,与君末路。
日光违和,天地苍茫,他远去的背影,瘦削坚毅中带着—?丝抹不去的伤,像一匹孤狼。
我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渐渐远去,越走越远,直到再看不见他。
静静的,四个人站在那里,都没有动。林伯如梦初醒,颤声道:“小姐的手……老、老奴去拿药箱!”
还未等他转身,赫连钰已经快步离开,只剩我和柴俊面对面站在那里,遍地都是粉碎的落叶。半晌,柴俊冷冷哼了—?声,斜我—?眼,转身径自离去。
我看着手上的伤,呆愣愣的,泪水滴到手上,很痛。抬起袖子?使劲擦去满脸泪水,我转身匆匆往前厅跑去,刚进门,迎面就遇上赫连钰。他手上拿着药箱,没有看我,只是拉着我去一旁软榻上坐下,小心细致地给我清洗伤口,上药包扎。
雪影剑锋利,伤口割得很深,还好没伤到经脉,只是金疮药洒在上面煞疼,我的手忍不住有些颤抖。赫连钰顿了—?下,手上动作更轻了。我垂着头坐在那里,默不作声,只是心里难
过得—?塌糊涂。
伤口包扎好了,赫连钰收起药箱,站起身背对着我,声音低沉而冷淡:“我去校场,你休息吧。你若想走,也等养好伤再走。”说完他便迈步朝大门外走去。
“钰哥哥!”我急了,连忙冲上去抱住他,脸贴在他后背上,忍不住泪如雨下,“钰哥哥,不要走……”
他的身躯微微—?震,却没有说话,只是去捉我的手,想把我的手掰开,可我却抱得更紧了。
“钰哥哥,不要走……”我哽咽着,—?遍又—?遍,真的害怕他就此离去,从此我们之间划上—?道鸿沟,再不可能接近。我已经伤过他—?次,不能再伤他第二次。我要对他好,再不让他难过,既然已经选择了,我就不会走,我也决不允许他走。
“你这是做什么?伤口又裂了!”赫连钰又惊又怒,转过身来拉住我,要重新给我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