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午间饭时，酒楼里客人很多，我帮着小江跑堂，端盘上碗倒茶水。等菜色上的差不多了，我就站在大堂门口守着，眼睛瞄向外面大街，一边听那些吃饭的客人们吹大牛侃大山。

有的说京兆尹刘大人前天新纳了个小妾，到现在还没出房门；有的说菜市口上死了个犯人，头刚落地就被一只大鹰衔了去，打天摸地找不回来；有的说江边勾栏上百花楼里新进了一批胡姬，跳起舞来当真，瞄上一眼骨头都酥了；有的说京城首富黄百万买了批古玩看走了眼，一下赔上了血本；有的说突厥派出的使团就要来京进贡了，顺便参加太后的寿宴……

抬头瞅了西边那桌一眼，我端着茶盘子过去添水，一边笑着搭讪道：“这位大哥，刚才听您说那菜市口的犯人，可真够悬乎的！那头当真被大鹰衔去了？”

褐色绸衫的肥胖男子抖了抖筷子，瞪着眼睛瞅我：“怎么，你还不信？我可是亲眼所见的，那还有假？！”

我连忙赔笑道：“大哥别见怪，是小的没见识。早知道这么惊奇，我也去菜市口看看了！”

“嗐，你去了也没用！”胖男人抹了抹油嘴，喝了口茶水道，“那犯人可是大有来头的，不让人围观，我也是恰巧去衙门里送帖子，这才瞧上那么一眼！”

我露出一脸遗憾的表情，又羡慕道：“大爷您是见过世面的，可知道那犯人是什么来头？”

胖男人让我夸得好不得意，挪过杯子让我再给他添点茶水，拾起来筷子说道：“这下算你小子问对了人，你问别人还真不知道！那犯人是跟西郊杀人案有关，是大理寺好不容易捉拿回来的江洋大盗，厉害着呢！”

我跟着唏嘘了几声，倒完茶水退下了。没想到这大胡子常胜还挺忙的，天天办案不说，还要去抓什么江洋大盗，看来这大理寺正卿的位子也不是那么好坐的。

跑了一天的堂，也没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晚上随便扒了几口饭，我就早早地回屋睡下了。

一直等到夜色渐浓，四下无声，我从床伤爬起来，悄悄换上一身紧身黑衣，然后蒙着面，掀开后窗翻了出

去，没有发出一丝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