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包子被老鼠咬烂了一边,但另一边还是好的。

扔了就是别人不要的东西。

不算偷。

况且他刚刚就付过钱了。

少年这样想着,伸手拿起了包子,撕掉被老鼠咬过的一边,拍掉上头的沙尘,正要往嘴里送。

身后忽然响起一声阴险的呐喊:“有小偷偷包子!!”

很多只脚包围了他,为首的是满脸横肉的包子铺老板,他一脚踩上少年拿着包子的手,狠狠碾了碾。

他手上的冻疮生生被碾出了血。

“打死这个小偷!!”

少年被高热折磨成了哑巴,他无法为自己辩解,无法反击,连痛都喊不出来。

他被这群人用脚踢踹,被石头砸破额头,被吐唾沫,被踩肚子,踩伤口。

他后脑的头发被老板抓起,整张脸被按进地上的污水坑里:“西溱的狗东西,还想在我这里讨到好?去死吧!”

污水里晕染出一圈鲜红色的血液。

不知道过了多久。

直到太阳快要落山。

少年在一阵窒息中清醒,他没死。

他好像永远死不了。

在河水里冻了三天三夜没断气,三道贯穿伤都开始腐烂流脓冒黑血了也没断气,高烧烧了将近一个月,嗓子都烧坏了,脑子都烧得混沌不清记不住事了也没断气,饿了将近一个月还是没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