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后,明飞卿回到新梧宫,拿着这道遗旨看了又看。

“他还说过什么?”

他问张岐。

既然交付了遗旨,必定还有所谓的遗言。

他愿意听一听。

张岐道:“陛下让微臣把这个交给你。”

他拿出一枚雕龙刻金的玺印,这是能令整个西溱诚服的国玺。

明飞卿手上的玺印只能调度三省六部,虽有实权,但若真要让西溱视他为尊,必得有玉玺在手。

他以为,淮子玉会把玉玺随身带着。

明飞卿眉心微动:“他这是真要把江山拱手相让?”

张岐双手捧着玉玺,直至明飞卿接了,他才说:“陛下唯有你可托付。”

“从决定御驾亲征起,陛下就做好了有去无回的准备。”

“”

“有去无回”四个字,砸得明飞卿耳朵疼。

“张岐,你可算过淮瑾的吉凶祸福?”明飞卿眼底盛着看不透的情绪,“他还能回来吗?”

“微臣算不出来。”张岐悲观地道,“身中三箭,掉落悬崖,生死几何,君后心中是清楚的。”

“你这个国师是干什么吃的?”明飞卿忽而生起气来,“当日你信誓旦旦地说,只要祈福了此次战役就有八成胜算,如今却是这副局面?!”

他一向宽容待人,极少发脾气,这一下可把张岐吓了一跳,忙解释说:“可当日祈福的时候,君后不曾提及陛下啊!您庇护了所有人,唯独漏了他,您忘了,他是帝王,是西溱的主心骨,他若不好,整个大局又怎么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