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想杀李侍郎,完全可以等他流放出京后再动手,这样做更隐蔽,也不会落人话柄。

太后面露痛苦,她双手微微发颤:“如果不是姓李的勾引德柔,德柔怎么会珠胎暗结难产而死?他冒犯公主,已是僭越,得到她却不爱惜她,让她以孱弱之身怀孕生子,这是死罪,贪污军饷,更该千刀万剐!数罪并罚,哀家一定要让他死在我的眼皮底下,我这个做母亲的,才对得起德柔。”

太后闭上双目,似乎已经了结所有心愿,坦然受死:“为你母妃报仇吧,哀家已经写好一份责问自身的遗诏,死后保全你作为君主的名声。”

淮瑾一愣:“别以为朕会因此心软。”

太后苦笑一声:“哀家的遗诏不是为了你,是为了西溱。”

淮瑾的恨积蓄了二十余年,他不可能在这个关头心软放弃。

他亲自拿了白绫递过去:“既如此,就请皇祖母上路吧,您身后该有的哀荣,朕一个都不会少给。”

太后抬手,脱去手上的宝石珠玉,扶了扶头上的凤冠,就算赴死,也要保留皇家的体面。

她伸手正要接过白绫时,殿外忽然传进一道声音:

“今日只要有我在,谁都不准动太后!”

这一声简直中气十足,穿透力极强,把在场所有人都震了一下。

明飞卿疾步冲进内殿,夺过在皇帝和太后之间徘徊的白绫,转手扔到了一旁的灯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