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穿白色的衣服。”他说。

他每日都在为母亲戴孝,一身白衣配一条白色的抹额,他整个人都变得惨淡又苍白。

似乎随时会从人间消失,而他消失的那一刻,或许没人会立刻察觉。

后来,皇帝病重不能理事,淮子玉监国,他搬出东宫,住进了宫里。

明飞卿软禁的地方也从山月阁变成了冷宫。

他根本不在乎自己住在哪儿,他日日坐在门槛上,看着院里的枯叶落满一地,偶尔会捡起两片枯叶,用火烧着玩。

淮瑾国事缠身,顾不上他。

直到下一个冬日到来。

某天夜里,皇城忽然传起了丧钟——皇帝驾崩了。

国丧之后,淮瑾要举办登基大典。

这日国师破天荒地造访了冷宫,见明飞卿一身素白,还以为他还在为皇帝戴孝。

“国丧已过,公子不必再穿这些白衣了,不好看。”

“我是在为我母亲戴孝。”

明飞卿淡声纠正。

国师:“明夫人都去世一年多了,您还放不下吗?”

明飞卿低头摆弄落叶,并不回答。

国师招进来两个宫女,宫女手中捧着一套金丝流光的华服。

“陛下根基已稳,今夜便会下旨封你为皇后,您快试试这件吉服,绣工精心绣制了半年,今日大喜的日子,可不好再穿白了。”

见明飞卿无动于衷,国师劝道:“其实,陛下有很多苦衷,他的心始终是系在你身上的,这皇后的位置,是他力排众议要给你的,从此以后,明公子是苦尽甘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