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瑶姐姐,别伤心,这都是命。”觅山坐在一侧的镌花木椅上。
念瑶微叹口气,想起一直没来得及问,“青曼她,怎么冲撞了爷?”
觅山也不清楚具体的,“她擅闯祠堂,不知道怎么着,世子爷把她打晕了…”
啊?
见他神情不似作伪,念瑶又问,“那,爷手腕是怎么伤的?”
这个就更加不清楚了,觅山挠挠头,“这个我也说不准。”想了想,倾身又小声说,“有可能是爷自己弄的…”
自己?
念瑶的心逐渐往下沉,想起孩童时的世子就要承受如此大的悲痛,忍不住心尖犯疼…
“你去睡吧,今夜我来守着。”念瑶让觅山回去睡,她转身进了寝房,合衣躺在小榻上,一片黑暗里,她突然侧身正对着檀木床的方向,心中百转千回,难道想要权势就真的要献出自己吗?难道献出自己后就真的能够得偿所愿吗?
她想回家…
她想见娘…
她想好好抚养弟弟长大…
她想,不这么战战兢兢的活着…
第二天,晨起天就灰突突的,似要下雪,外边的天也不冷,念瑶没系披风就出了去,到小厨房里,先洗米做个膳粥,搁的红枣枸杞桂
圆莲子葡萄,等熬熟了再把这些都挑出来,只余着粥倒入荷花瓷碗里,填缀上两片梅花瓣做衬,又做了几道甜糯的点心,随后端着进屋。
绕过屏风,就见世子爷已经坐起来了,长发散落了到处,露出来的侧脸雪白雪白的,下巴轮廓锋利,没有一丝胡茬,念瑶这会儿还有空想,或许他是因着年龄小,所以没长胡子,听宫中老太监说,男子成年之后下巴处就会长出黑色坚硬的胡须…
“念瑶…”周颂早起的声音带着丝沙哑,入了她耳就格外磁性…
“爷,您醒了?”念瑶把烘好的褂衫端过去,挨近了给他穿,特意避着手腕处的伤,嘴里不疾不徐的念起早晨都做了什么,“今个儿做的膳食粥,里头搁了特别多的红枣,还有桂圆,还做的奶皮冻子,见您上次不喜欢吃那个酥脆香卷,这次特意蒸着的,上边洒的芝麻和蜂蜜,待会儿您说什么也得尝一个?”
“嗯。”周颂被她念的彻底清醒过来,低头昵了眼她耳边的短金雀钗,突兀的觉得她应该配个珍珠或是玉色…
坐上餐桌,念瑶站在一侧舀了粥递到嘴边,周颂咳嗽一声,“我自己来。”
“是。”念瑶后退站在屏风一侧,这个位置比较巧妙,既能看见衣橱的方向,又能看见餐厅,她在想一会儿给爷穿哪件外衣,夹棉的太厚,亚麻的披风又怕雪,那件白色的没有帽子,靴子呢,又要穿哪双?
等周颂撂下筷子,念瑶正好决定好,伺候着穿好朝服,然后披了件绛蓝色的斗篷,又带帽子,又防雪。
觅山早早的在廊下等着了,一见周颂出去,立马打伞跟在身后,“爷,直接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