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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上城墙时就引来了关注,只是在守将的制止下没有太靠近,下城墙时面对着一双双期待的眼睛,她再付之冷漠,未免太伤人心。要做,就做到极致,她干脆对守城的兵卒们挨个鼓励过去。

对着懵然无知的兵卒们她还能有些好脸色,对着明显搞了小动作示好的孟副将,就只剩下警告了。孟副将是个好将军,做的事情也挑不出错,只是这样的示好未必一定是一件好事,招摇过市、高高在上、大肆张扬自己的身份高贵,并非薛瑜本意。

礼贤下士和平易近人,都是好词,同时也都意味着接受好意的人身份低人一等。守城的将士们用血肉护着国家,该得到一份尊重。

驶出一里多,留下来带人扫尾的陈关追了上来,钻进马车烤了烤火,向薛瑜确认了后续安排。

“知道了,就这样吧。”

见她情绪不高,眼珠一转,陈关选了个话题问道,“殿下为何刚刚不让他说完?看口型,应该是……‘愿为殿下效死’?”

他是薛瑜的亲卫,从薛瑜还是刚走出宫廷的小皇子,一路追随着她,看着她走到现在,一桩桩、一件件事,都在诉说着这位殿下与他曾见过的贵族不同,不耽于享乐,不沉浸权柄,比陛下还要纯粹,呕心沥血地为国为民做事。

别说效死了,来生再为殿下当牛做马,也是荣耀。

因为她值得。

薛瑜从陈关轻快的语气里读出了一份理所当然,无奈地摇摇头,“先有国,后有家,你是我的侍卫统领,但他们不是。守将若效忠的不是国家,而是现在连储君都不是的藩王,那岂不是乱了套了?”

戍边的将士,本应是最纯粹的一批。薛瑜其实很赞同从开国留下来的规矩,边将不涉朝局,他们若是壁垒、是刀枪,握着他们的人也只有一个意志,就是国家的意志,现在的制度问题,所以表露出来的更多的是君主的意志,但并不代表他们一定效忠的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