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姑娘肿着的眼睛倏然弯了弯,软声低喃着安慰自己:“没聋就好…”
告知完之后,燕时嵘便想出去,但奈何只是刚抬脚便发现公主还扯着他的衣摆不放。
“公主还有何事?”
自从找到公主之后,燕时嵘觉着好像事情越变越麻烦了。
他向来内敛沉稳,但同僚皆知晓他最不喜麻烦,向来公事公办,除外之事一概不管。
一开始,他只打算找到公主并护上几天,并没有想法要去安慰那娇滴滴的公主,也没想多顾及、迁就这位公主殿下。
可偏偏,这长宁公主老是捏着他的衣摆不放,又或是像那日昏迷一样紧紧抱着他不放手,他只能在她那双分外动人的眼里,妥协似的安慰。
他似有预料,今日不可能是最后一次。
“裙子大了,你带我去买好不好?”姑娘吐出的话软绵绵的,可偏偏不是那些讨人厌的趾高气扬与理所当然,最后那尾音甚至带着些可怜巴巴的意味。
燕时嵘闻言低头,姑娘衣裙的袖子卷在手腕堆叠,的确长出了一截。
从前公主的衣裙皆为上贡的布料,衣裙也裁剪得当,的确委屈她了。
可如今还在被追杀…
燕时嵘木着脸,觉着麻烦想要拒绝。
但不知是她太会看人脸色,还是因为他半天不吭声她等得不耐烦了,姜长宁蹙了眉,轻轻的唤他:“燕时嵘?”
拒绝的话就在嘴边,却瞧见目光中的姑娘嘶了一声,捧着肿得吓人的半边脸,眸光含泪楚楚的瞧着他。
“本公主都伤成这般模样了,只是想买件衣服你都不许,待回了皇兄身边,本公主定要向皇兄告状。”
旁人这般说是无理取闹,可她从头到尾一身的伤,语气软糯的,低低的带着哭腔,像是小猫似的委屈得要命。
“本公主这半年,吃不饱,不能沐浴,裙子都有味了,如今被找回来却连件合身的裙子都没有,不如让我继续在外边受苦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