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她都还记得裴夜星望着那新娘的眼神。
——不甘,介怀,不舍。
哪怕梦里的她,也只是个备胎。
“什么乱七八糟的。”
裴夜星语塞了会,顺着她的思路回忆,无奈叹道:“那是我妈。”
“啊?”
这回语塞的人变成苏愿。
原来他说的那句“我又有什么资格拦。”
不是爱不得。
而是求不得。
既求不得,也留不住。
如果有梦境的面目遮掩,她会想上前抱一抱他。
但现在的处境之下苏愿只能无言地张了下唇:“抱歉,我误会你了。”
裴夜星望着她的眼睛:“你知道我要听的不是这个。”
他要听什么,苏愿心知肚明。
可她现在心里乱得一塌糊涂,系统也跑了,连个能帮着分析说话的人都没有。
她最后只能推开裴夜星,在他失望的眼神里再说了句抱歉。
母单二十多年,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他,也无法判别,他到底喜欢自己哪里。
哪怕是引以为傲的坦率的性格,在面对这种事情时也变成了缩头乌龟。
房内一片漆黑,苏愿烦闷地把被子拉过头顶,在被子里憋闷到闭气才又掀开,如此反复地折腾,满脑子都是裴夜星长睫垂下时的表情。
他的脸隐在阴影里,表情看不太真切。
但他同她说没事,侧身让出身位,她便飞也似地逃了。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破旧小土炕,被橘黄色的灯渲染出凄凉,她回过头再望一眼裴夜星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