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也顾不上维护工具人王仙官,一双老眼瞪得浑圆,吐字几乎有些不连贯:
“烛幽,你怎会在此?!”
“我怎会在此?承光上神,你这话就怪了。”
聂昭一手扶着伞柄,一手轻轻挠着狐狸下颌,迤迤然走近前来,不着痕迹地将阮轻罗和东曦挡在身后。
“我只是受伤,又不是死了,如何就不能伤愈醒来?还是说,你盼着我一睡不醒,最好能在睡梦里断气?”
承光:“可是你——”
天帝亲口告诉我,你的魂魄早已被打落堕仙崖,决不会再对仙界产生任何威胁!
他还没来得及说下去,便只听天帝好声好气地打断道:
“承光上神。烛幽大难不死,劫后重生,这是整个仙界的大喜事,你又何必泼冷水呢?”
“……”
承光意识到自己险些失言,悻悻闭上了嘴。
而天帝虽然表面不动声色,心中也并非全无半点涟漪。
他和承光都再清楚不过,纵然神族魂魄强韧,也不可能在天雷地火中熬过百年,依然保持与过去一般无二的清醒和理智。
譬如清玄这颗弃子,在火葬场里加热了一年不到,就已经只会说“排排坐,吃果果”了。
真是没用的东西。
正因如此,即使聂昭身上呈现出种种疑点,天帝也只将她当作“与烛幽很像的人”、“烛幽选定的继承人”,并未如昔日一般严加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