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走了。
他一点点、一点点的跪在地上,双手死死捂住受伤的地方。
在空无一人的房间,他总算不用再勉力支撑,身子蜷缩在一起,不停的剧烈发抖。冷汗顺着额角打湿了头发,甚至流淌过下巴,一滴滴落在地上。
贯穿伤碰到了心脏,本就极为不妥。
蒙蒙身上的酒香,却不知是和哪位良人一起共饮,撕心之痛渐起。
碎魂梦快发作了吧……
遮青痛得在地上翻滚了一圈,左腿的残肢摩擦,膝盖处的衣衫又添了些许血迹,他仰起头,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不清的闷哼。
青衫与乌发都被蹭的有些凌乱,他的脸色惨白至极,瞳孔有些涣散。终于,遮青抬起手臂抵在唇边,死死的咬住自己的手腕,顿时,鲜血顺着牙齿与皮肉的咬合处流下来。
他想起归程子,想起分别时他对自己说的那些话。
“你可知道这第七界里有什么好宝贝?”
“你可知道你的碎魂裂魄被尽数修补,你又要付出什么代价?”
残缺的左手掌翻过来,遮青颤抖着,垂眸看着食指上那条红线——原本这条红线只有指尖到第二个关节那么长,但此刻已经长到了指根处,细细的一条红线贯穿了整个手指,甚至隐隐冒出一个头再往下划去,离心脏又近一步。
看了良久,遮青慢慢蜷缩手指,将手搁在膝头,闭上眼睛,无声的抿住了唇。
……
因为云伯伯伤势并不算重,慕蒙先去看了云久琰。
云久琰前胸后背皆被那黑气划伤,此刻血已经止住了,只是脸色极其苍白。他的伤被医官包扎好后,竟不听叮嘱站起来想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