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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棋局已经走到了最后,”阿骨越过期盼,从朕的篓子中取走了白子,“等的不过是那个旁观者,事到如今,也没有人能够再说什么了吧?”

他自己与自己下着棋,一步接着一步,不曾中断。阿骨对打谱(自己与自己下棋)很熟悉,像是朕一样。过去所有的岁月,我们都是这么走过来的,打谱,或者对弈,互相依偎着在那个小小的院落里,一起长大。

“可是看着将军……”靠在石凳上,亭子外面的天空明媚到刺眼,“忽然有些期待了。”

“他见过你。”棋声不断,伴着阿骨的声音,有种奇异的协调感,“只是他如今失望了。”

“哈哈,那我岂不是还要内疚一番?”

“你是该内疚,”阿骨的声音越发无悲无喜,如同死人,“是你,将他拖入了这局。”

“……你一定要如此直白?”

“一贯如此。”

阿骨总是能够看透朕的内心,他也从来都是直言不讳的那一个:“我可不懂佛理。”

“缘来天注定,缘去人自夺,种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唯心造。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阿骨落子的声音停顿了一下,“初见你的时候,你如同已经死去,而如今,你因为他活了过来。”

熟读佛理的那个可不是朕,不过也不是阿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