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父祝母被抢白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嗫喏着说不出话。他们借钱时确实没人没借条,当即有苦难言。
一看祝父祝母说不出来话,王招娣便顺着杆子往上爬,又哭又嚎说他们祝家丧良心要逼死他们讹他们苗家,哭着哭着还准备一头碰死在门前。
祝玉冷眼看着,心里一片寒凉,这就是她的舅舅舅妈,果然不要脸至极。
什么接济,这么多年来,哪次不是姆妈省吃俭用的把钱留出一部分给他们,他们倒好,倒打一耙不说,还来这一出。
“既然舅妈说我们是白眼狼,我今天就把白眼狼这名号做实了,还钱,不还钱,这东西我就连车一起拖走了。”祝玉盯上了那辆新的三轮车以及车里的电视机。
王招娣的哭声戛然而止,跟有人突然掐住她喉咙一样,发出一声尖利的嘶鸣。
她跟疯了一样扑过去,又喊又骂,连声叫滚,她没祝家这么一家穷逼亲戚,别他娘的叫她舅妈,这些东西都是她家的,她出的钱,你们祝家谁都别想动一下!
可祝玉态度异常强硬,幽深的黑瞳定定看着苗守国,往日看上去一碰就折的手腕此刻宛若钢铁牢牢焊在三轮车把手上,任由王招娣又抓又咬,愣是不松手。
苗守国被她那眼神看得瘆得慌,冷不丁一抖,偏眼看到自家婆娘还在那耍泼发疯,听到路人的窃窃私语和嘲笑,顿觉面上无光,丢脸不已。不由得,苗守国上前把王招娣拉了回来,一摆手,装出一副又痛心又无奈的表情。
“罢,就当我这做弟弟的向姐姐你尽最后一点心意吧。”
苗守国这意思仿佛是要跟苗翠翠断绝关系,从此不相往来,苗翠翠动了动嘴又挪了挪脚,想要挽回,又被祝玉的眼神制止,只能缓缓低下头淌起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