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仙的也不能因为人家说自己不是仙,就真的拨弄天象搞得生灵涂炭吧,这么做是要当场被天雷劈死归化天地的。
唉,说起来都伤心,什么仙不仙三不三族的,维持几千世界运转的打工人而已。
主管天象节气万物生死转世的司天鉴,是在职人口最多的部门,就这样也都已经实施996一百多年了,不是紧急加班去修三千凡世中的某个凡世的太阳,就是加班调整旱了几年的某个世界中的天象。进出的员工个个秃顶、黑眼圈硕大,不是瘦得像猴子就是过劳肥。
治管局最近也有这趋势。活是越来越多,工资福利倒是坚如磐石,从来没动弹过。
呸,总务部全是狗东西。
哦,跑题了。
总之,三族之民即便是有灵力,也要斟酌时局,又因重重事由,受到制约。远没有想当然的那样‘唯我独尊’
陶九九看看四周,这个世界,大概也是‘自有国情’吧。
千言万语统归一句话,无非是万一打起来,对人与修士双方谁都没有好处,所以一直维持现状。
将就过呗,还能咋地。
整个上午,二楼的公子没有下来过。剑士也不闻外事,除了取水拿东西,并不下楼来。
但陶九九看到窗口有人影晃动,似乎房间里有不少人在走动,但看身形都是剑士,并没有那位公子的身影。
但快中午的时候,空气中传来药味。估计是那位公子身体出了问题?
想想当时他露出的手臂,确实是有些吓人。
张母张罗着,叫不病兄妹一起吃午饭。
大家就着井水,围坐在一起吃饼,张父吃了几口,喉咙就不大能吞咽,躺下睡了。
张母忧虑可也没有办法。不过面对陶九九,并没有说什么,反而宽慰她:“昨天折腾到今天,是累着了。睡一觉就会好的。”
陶九九吃完饼,思来想去,也没有解决眼前困难的办法。
天将暗的时候,她起身去查看那些货车。
长生一步一跟,好奇地问她:“你阿父怎么了?是生的什么病呀,真吓人。”
陶九九说:“种血藤落的病。”
长生惊讶:“
你们家也是穷傻了,怎么能去种血藤呢?便是我也常听说血藤之害。”
不病不满地扫了她一眼,她不服气:“我是关心她。张娘子对我们多好啊。虽然是饼不好吃,可穷成那,心意是有的。”
不病把她赶走,独自跟在陶九九身后,大概是看出陶九九想做什么,说:“这车上装的是炼器用的兽骨,对你阿父的病没有用。并且这是镖队押送的货,最好还是不要碰这些东西。”治血藤要用千金子。是滋补的圣药。一棵起码几千钱。他想一想,都要为张家的人叹气。
两人正说着,便看到远远的路上,有十几个人影骑着马,迎着夕阳,正向这边来。
这些人,穿得奇形怪状,一看就不是善类。
过来后分成了两边。一边人多的去查看货车,另一边两人去了驿所内。
人们自发分开,生怕阻挡了去路,惹他们生气。
他们也十分习惯这种待遇,大摇大摆地穿过人群。
查看货车的这些人,很不客气。
为首的一个穿得像乞丐,赤着脚,脚踝上却戴着赤金的粗环,手上硕大的宝石戒指,一口金牙。
他让同伴去清点货物,自己转头抱臂审视围观的人。
“你们是这趟货的添头?”
人们畏畏缩缩,没有人应声。
不病回他的话:“是。路镖长带的人昨日已死。我们同路人也死了不少。就剩下这些。”
他上下打量不病:“我叫吴刘。”又看向其它的人:“我们已从解忧楼,接手了这单生意。”说着一个一个审视这些人。
吴刘目光凌厉,被他注视的人无不哈背躬腰,下意识地呈现出臣服之态,不敢与他对视。
他在人群里随便挑了一个,走去人面前,冷冷地看着对方。
那人正是之前与张家的人有过争执的大个子,之前勇猛,此时却瑟缩,如果有尾巴恐怕已经夹了起来。
吴刘比他矮不少,但一把就扯过了大个子手里紧紧抓着的包裹。随手将包裹里的东西抖落,杂七杂八的破烂掉了一地,露出好几块妖兽之骨,吴刘嘻嘻笑,也不去捡。
只是手中一翻,谁都没看清他是怎么做的,就见大个子尖叫一声,抱着左手突然倒地。
再细看大个子那只手,不
过瞬间,手腕之下便枯萎得只剩下一层皮耷拉在那里,随着他的动作而晃动。
就像是一副空手套。
人群除了有几声短促的惊呼,再没有人发出任何声音。他们惊骇不已,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不敢乱动,呆站在原地,生怕做任何惹怒对方的事,招来横祸。
即便是陶九九,看到这场景,也不由得心中一滞——皮手套的感觉也太恶心了。
吴刘对众人这种反应很满意:“拿走了多少,原封不动地全给老子拿回来。便不与你们计较。若是少了一块,给我查出来了,不止货我要拿回来,作为失物事主,按规矩我可以砍掉偷盗者的一只手。并从偷盗身上,砍下同等重量的骨肉作为补偿。”
这是夏国律法。事主是有私刑权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