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五条-17-

“这个嘛,”

对于自己的孤陋寡闻,苍秋实十分谦逊地求知道,“不曾。愿闻其详。”

“就是你把脚踩在我的脚上,我正在走,你就算是倒着走了。倒着走有什么好处呢?你干膝枕女郎这活儿成天正坐还低着头——要不我说你就别干这行了吧,这对身体多不好啊,你要是辞职,老子又不是养不起……好了好了不要对着我这样营业微(假)笑(笑)了老子知道了!……总之,倒走刚好能让你辛劳的颈部肌肉、腰背部肌肉慢性劳损处得到充分的休息,也能够缓解颈椎、胸腰椎长期的劳损。倒走和顺走又不一样……还有,能预防以后的老年痴呆……”

苍秋实:“……”

好漫长啊。

知道他一部分是想抱抱,一部分是真心关心她……但是,怎么这样没完没了了呢?

现在再看看他的表情,好像已经完全为自我演说所陶醉了……也就是说,不知道这个健康讲座什么时候才会结束的意思吗?

不看时间,生物钟也能感受到睡眠时间正在不断逼近了。

苍秋实:“………………唔。”

她朝着子猫和明眨了眨青色的眼睛。

“五条悟你有完没完!”

子猫和明也不来阴阳怪气那一套了,直接对他瞋目切齿,“大晚上的性|骚|扰个没完没了——你把手给我从她的腰和背上挪开!”

“啊夏油!”

“——”

在子猫和明气势汹汹地朝五条悟开火之际,一起沉默到甚至可以说是乖巧地聆听着他扯皮的苍秋实突然侧过脸、表情十分之真实地讶异道,五条悟便下意识地一怔——这便给了苍秋实可乘之机。

她如游鱼一般从他堪堪松懈了旋踵的怀抱滑了出去,子猫和明立刻默契地拽着她后退;她的发尾末端绑缚着的丝带,便随着花儿开放一般轻灵的动作,在凉如水的夜色中划出了红色的弧。

五条悟:“什、——”

他无端地心悸,下意识地伸手去抓,指尖与那尾鱼在明亮的水中散开的红色尾鳍擦肩而过。

“你——”

五条悟不可置信极了,“居然耍诈!”

“你,”

苍秋实恬然而笑,碧青的眼瞳微微眯起,带着难得的狡黠,“居然被我诈到了呀。”

五条悟:……操!这么嚣张的吗!

当着他的面嘲讽他的?简直岂有此理!

他妈的……居然还有点可爱怎么回事啊!

“……嘁。”

手指蠢蠢欲动,五条悟深呼吸了一口凉丝丝的空气,把那股兴奋转化的杀人冲动遏制了下去。

很好。他的手指现在安安分分地待在他的裤兜里,而非她高领毛衣上露出的、若有若无一截白皙无暇的脖颈上。

子猫和明确地苍秋实无碍后,才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她对隔了一段距离的白发咒术师冷笑道:“……五条悟……!你是发情的狗吗?别把你的骚(残)味(秽)蹭在她身上!”

自然里有固定地盘的食肉目,都会用气味标记、划分领域,同时,气味也是对闯入领地的同级生物的威慑与警告。

毕竟,领地里的资(猎)源(物)是固定在一定份额的。所谓的一山不容二虎指的也就是这个道理。

人类自然不再具备这种行为能力,但是对于能自如掌控咒力的咒灵与咒术师而言,刻意留存的残秽简直像是白雪上渲染开来的鲜血、夜幕上炸裂开来的花火一般显眼。

“……你难道不知道对她来说,‘我们’才是最大的危险?”

子猫和明将苍秋实挡在了身后,刻意地压低了声音不欲她听分明。

“想杀你我的,不知凡几。”

猎物惯性地听到虎啸闻风丧胆,老远嗅到那股腥味时便会在积威下屁滚尿流,哪怕未至者实际上是狐假虎威。但是猎人驱使着猎犬捕到被虎庇护的狐,只会惊喜于虎的破绽有迹可循。

“……你教老子做事?”

五条悟将手插进头发、往后捋了捋,看向化猫的蓝色眼眸如同结了冰的天空,露出了少见的冷酷表情。

“……虽然年轻,但毕竟是御三家的走狗,”

刺中了五条悟、觉察到他身上汹涌澎湃的杀意的子猫和明露出了美丽的笑容,“建议=忤逆=除掉这一等式,在你身上也根深蒂固地存在吗?”

会杀吗?

过去是她弱小,未来会是他更强大,但是,现在的她与他在伯仲之间,打斗起来的话连“两败俱伤”这个结果都不被允许存在。

必定会有一个人死去。

在她身后的那个人面前死去。

死去的人是失败者也是胜利者。

生还的人是胜利者也是失败者。

对方毫无疑问也明白这一点。

可是置身于另一个规模更大、范围更广、向心力更强的漩涡的五条悟却拒绝了这个了断,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他知道的。

所以,后来他一直很小心地、很小心地、很小心的、很小心地、很小心地、很小心的、……如此满怀着不可思议的爱怜之心的、至出生起从未如此小心地——

“……悟君?悟、君——!……五——……五、条………………咳咳、呃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