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天夜里,路芬芳大半时间都在打坐,用《天玄孤心诀》的功法吸收灵气,成功吸纳灵气的速度比以往快了一倍多。这次来梦真崖,她真的收获颇多,到天亮时还不舍得下崖去。
“你该回去了。”周重璧说道,“我送你吧。”
周重璧又走在前面,路芬芳紧紧跟着他,外面晨光熹微,洞内却依然昏暗一片。路芬芳走着走着,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大步上前,再次抓住了周重璧的手腕。
这一刻,她的时间仿佛停止了。仿佛阳光倾泻如金海,将她托举在云端之上。周重璧没有握她的手,但也没有松开,任由她拉着,缓缓走到了洞外。
这日早晨天光极好,阳光清澈明媚,天空碧蓝如洗。路芬芳看清了周重璧的身影,心内忽然害怕,松开了他,低声说道:“我走啦。”
“嗯。”周重璧的声音听不出欢喜,但并不淡漠,“白天你还是忙太素宫的事吧,有空再来。”
那我一定快点忙完。路芬芳在心里说着,提起裙裾便沿着山路跑了下去。她仿佛第一次感觉到会轻身术的快乐,她真想乘着脚底的风直飞到天上去,再大声唱出儿时娘亲教她的歌:
“早春暮春,酒暖花深,便好似一生心事,只得一人来解。”
此时已是初秋,无花无酒,路芬芳却如醉在三月景中,看什么都是快活。她跑了一段路回头望去,周重璧还站在原地,只看不清是不是也在看着她。
路芬芳哼着小曲儿下了崖,回到钟峰,还没进院子便听见澄雷嚷嚷。她这才想起来,坏了坏了,怎么把澄雷给忘了!他的灵扎一封都没回,这会儿该发飙了吧?
路芬芳想绕开前堂回自己房间,不料背后一个声音冷冷叫住了她:“你去哪儿了?”
“我……”路芬芳缓缓转过身来,看到苕华冷若冰霜的脸,想笑也笑不出来。好你个澄雷,到处找不到我,便找夏苕华告状来了!
“我下山买香去啊。”路芬芳装得若无其事,“展皓峰领了牌子的,我见你没在滴水堂,就没告诉你,反正就出去半天的事。”
夏苕华走过来,如月光冷冷照着路芬芳,那眼神中再凌厉却也带着一丝柔弱,让人怕也怕不起来,恨也恨不起来。她说道:“我不是说这个。澄雷说,这次出去你和他同路,昨天下午却不告而别。从庐阳回来最多半日路程,按说你昨晚就应该到了。昨天晚上你去哪儿了?”
“没去哪儿嘛,我是走得慢。”
“澄雷担心坏了,你既然没事,为什么不回他的灵扎?”
“我……忙着赶路,没看到。”
如此明显的扯谎,夏苕华也只得冷笑一声:“澄雷急得快杀人了。我不管你是去干什么事,给他报个平安就那么难吗?”
这事确实是路芬芳不对,她也没什么可说的。她以前曾想过编些借口在澄雷那里蒙混过关,但现在想来,这样却有些对不起真心关怀她的澄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