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师叔……”那女子刚唤了一声小师叔便又嚎啕大哭起来。这回路芬芳也听出来了,确实是澄凌的声音。武英韶安慰道:“你别哭,我在这里!快把你那边的情形告诉我,我好想法子帮你!”
澄凌又抽泣了两下方哽咽道:“小师叔,都是、都是我不好,苕、苕华师姐……她……”
“苕华怎么了?”路芬芳和武英韶两颗心突地抽紧,急问,“她也和你失散了吗?”
“小师叔……师姐她……”这句话仿佛抽干了澄凌身体里所有力气,“师姐为了救我,已经,已经,已经……”
什么?
苕华……
死了吗?
“不可能!”武英韶一拳砸在洞壁上,惊醒了失神的路芬芳,他急喊道,“澄凌,到底怎么一回事,你说清楚!”
“呜呜呜……你和路芬芳离开半天也没回来,师姐担心,要去找你们。我起身的时候不知道碰到了什么机关,原先那个地方便塌了,我们二人一齐跌落到这个洞里来……”澄凌哭道,“这个洞深得很,我不能轻身,摔断了腿。苕华师姐本要背着我找出洞的路,结果忽然听到暗处,是你的声音在喊‘救命,救命’,她当时什么也顾不得了,拔剑便冲了过去,然后、然后……”
澄凌越说声音颤得越厉害,终于说不下去了。武英韶抚着洞壁的手颓然垂了下去。路芬芳想道,看来这个地方确实有只鬼在模仿武英韶说话,先是哄骗路芬芳割断绳子摔死武英韶,再是哄骗夏苕华自投罗网。
可是即便听到澄凌如此叙述,路芬芳还是不愿相信苕华已经死了。她扶住武英韶手臂,在他耳边轻声道:“小师叔不必太过伤心,在看到那边的情形之前,不要过早下结论!”
武英韶长长舒了口气,他与澄凌、苕华自小一起长大,名分上是师叔师侄,实则情同兄妹,乍一听这等噩耗,实在是缓不过神来。武英韶道:“你说得有道理,待我劈开这洞壁,便见分晓!”
“小师叔,此处禁仙咒作用并未减弱,你恐怕无法完全发挥鸿雁剑的神力,劈不开这洞壁。”那厢澄凌说道。听了她这话,路芬芳不禁起疑:澄凌方才还哭得泣不成声,怎的武英韶一说要劈开石壁,她便来了精神,心思这般冷静透彻?
路芬芳当下不动声色,只附和道:“是啊,小师叔是否还有可以破开这洞壁的符咒?”
武英韶便从乾坤袋中取出点金轰鸣符来,嘱咐路芬芳退后,念动口诀,抛起符咒,符纸便如萤火般,悠悠然飞向那石壁去——
“轰隆——”
碎石崩飞,烟尘弥漫的炸裂处,忽然爆发出一声凄厉不似人声的惨叫,接着便是近乎癫狂的大笑声:“二十年了,师父,我终于出来了!哼哼,老子憋着这一口气,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苦等二十年,还是等到了重获自由的这一天!嗯?那两个娃娃呢?”
从石壁破口爬出来一个身着蓝衣的青年男子,他的衣袍一尘不染,蓝得透明,皮肤雪白,也是白得近乎透明。透过他的身影,依稀可以看到他身后的石壁——他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