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欠他一条命的。
阙宁眨了眨眼睛,她不喜欢哭,这场雨下的正合适。
少女把头埋进臂弯里,不觉冷,也藏起了所有的难过。
直到猫儿打了个喷嚏,她想把它抱起来,带回去,可好像是听到了谁的脚步声,猫儿窜地一下就消失在草木中。
她回过头,看见有人为她撑伞,一袭白衣的少年,不知不觉已经长得很高了。
竹伞被他弯腰倾斜过来,完完全全笼罩在红衣少女的上方。
她红了眼眶,对面的少年微微伸出手,说:“阿姐,我来接你回去。”
他叫她阿姐……
阙宁这才认真去看少年的眼睛,很漂亮,眼尾微红,眸中含泪。
是阙离的模样不假,她心弦忽断,艰涩开口道:“所以
?”
“我在等你。”
少年嗓音微哑,含着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
我在等你,等下完这场雨。
等坦白一切的时机。
他承认,本来是想一直做贼的,就这样守着自己的肮脏心思,怕她知晓,又想她知晓。
可他没有谢月沉那样大度啊,即便死了,也将喜欢深埋于心。
阙离不要这样,他甘愿有罪,罪在喜欢的人恰巧是自己的阿姐。
可就是喜欢了呀。
这已经不是他能左右和抵抗的事情,唯一一件超出掌控的事情。
他静静听着雨停,在异常安静的时候,吐露出心声。
“我知道是你。”
“从来都知道。”
……
重生局,他坐庄,料算无疑。
阙宁整个人已然麻木,仿佛再大的风浪也惊不起波澜。
她站起身,直视着弟弟的眼睛,恨铁不成钢道:“阙离,你怎么敢的呀?”
“是,我包藏祸心,大逆不道。”少年扔了伞,微扣着她的肩膀,一字一句道:
“可是阿姐,阙氏一族本来就是疯子呀。”
皇太.祖和自己的亲妹妹有染,这才生下高祖,高祖与同父异母的姐姐暗结珠胎,这才有了父皇。
“我身上流的都是肮脏的血,你还指望我高贵到哪里去呢?”
少年怒吼,是难得的失态。
他只是气不过,气不过谢月沉死了,永远留在她心里了。
“阿姐,你看看我。”见阙宁微微阖眸,沉默不语,阙离有些无助道:“如果我死了,你会难过吗?”
“阿离,你冷静一点。”阙宁深吸一口气,平复心绪后道:“你是我的弟弟,我想你迷途知返。”
少年松开手,轻轻笑了。
“可你现在是慕家女啊。”
属于长公主阙宁的身体,已经在皇陵的棺椁中长眠,他的阿姐,和他再无血缘关系。
“这也不可以吗?”
他小声问,可怜且乖巧。
这模样,难顶啊。
阙宁摇摇头,反问道:“所以,这就是你弄死我的理由?”
我还得谢谢你,爱的是我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