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表演,已经是犹如达芬奇画作,米开朗基罗雕塑一般,达到了基督教最高美学的“上帝之美”。
如果这些美国人懂得书法,他们一定会先到苏轼在《书黄子思诗集》中对找到相应的形容词:“仙绝之美。”
只有这样境界的表演,能够令这世上的所有纷纷扰扰世俗思维平息,令人进入内心最本真的那一刻……
银幕上,仪式完毕,在棺盖即将合拢的一刻,男人起身走进妻子身旁出神地凝望,一股再也无法抑制的感情喷涌而出,悲痛撕心裂肺般袭来,终于他颤抖着跪倒在地,一只手无限温存地抚摸他的爱人,与之作永生之别。
舒缓的弦乐加速,情绪升到顶点。
在这一刻,很多美国电影人都不由合上双眼细细品味大提琴带来的宁静悠远……可妙的是,等你睁开双眼,画面自会从你想要的地方继续故事的发展,而在尤其需要升华主体的片断,音乐和画面更是交相呼应闪耀出无与伦比的动人力量。
这令纽约派的那些老电影人,又是感动,又是惊讶,感动地是他们没想到自己今天竟然能看到这样一部电影,而惊讶地是这个“恶棍”顾小凡已经做到了声画的完美互补的境地……
一场彻底的痛哭之后是由衷的感谢——妻子在走之前能够接受这般庄严的礼遇,能够那样从容体面地和爱她的人告别,对生者无疑是种莫大的宽慰。“今天是她最美的一天,真的非常感谢。”
银幕前的人们,都仿佛亲历如此震撼人心的入殓过程,每个人都会对入殓师这个职业肃然起敬。
很多人原本是躺靠在椅子上的制片人们,一个个都不由自主的坐起来了,他们都觉得看这部电影,不能用哪种吊儿郎当的态度了。
在黑暗的光线中,前面的史派西旁边的一名白发苍苍的老电影人赞叹:“chow-yun-fat的演技真是出神入化啊,没想到啊,他竟然达到了这样的地步,史派西,他比你可不差了……”。
刘施诗听着也不禁在心里有些担心,是啊,周闰发的演技简直是太好了,可真真正正把所有人压下去了,包括身为主角的顾小凡,刘施诗这时候不由偷瞄了顾小凡一眼,却发现他一脸的平静。
顾小凡对她抛过一个笑容,他知道刘施诗在担心什么,他知道这里所有的电影人都是这个感觉,周闰发演技太好了,他才是主角才对。
可正在大家这么想的时候,银幕上的小林,竟然开始收敛了之前的夸张表演,开始慢慢地转变了,开始独自担任入殓师的工作。
之前还显得有些夸张与喜感的表情,渐渐地也开始了变得平静而温柔起来。
一件件的入殓工作随着剧情进行着,一对偏执的父母因为把自己的孩子逼向绝路而悔恨不已;一群可爱的孩子为奶奶穿上长统袜,快乐地与奶奶分别;在爷爷脸上留下一个个口红印,寄托了亲人对他最美好的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