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5

最后,雪梅街所有人都知道俞江孜割腕自杀被送进了医院。有好些平时关系不错的邻居陆续送来礼品慰问,也有平时比较有主意的人给他们想法子。

俞父也听进去了他们的法子。

于是,俞江孜一出院,就被父母带去青梅镇派出所改名字,由俞江孜改成了俞纯。

听起来很像“愚蠢”。

俞江孜不同意。

于秀丽苦口婆心地劝道:“你现在都这样儿了,又有过那事,本来就矮人一头。新名字虽然和愚蠢谐音,但胜在好听,听起来就很干净、很清纯,也没人会把你和那些脏事儿想在一起。你就听我们的吧,难道我们还会害你不成?”

见俞父脸色不甚耐烦,在冲鼻的烟味儿中,俞江孜只好点点头。

被父母带去学校办转学手续那天,俞江孜去上卫生间,被周小薇堵住了。

周小薇怨毒地盯着俞江孜,说:“梁老师被抓去警察局了,还被学校处分,都是你的错!”

俞江孜木然地吸了口气说:“梁老师骗了你,也骗了我。他对我们做的事,本来就是不对的,他毁了我们的一生。”

这是她从周围人、从她父母中的态度中悟到的。

周小薇歪着脑袋看着她,冷笑一声,“胆小鬼!”

俞江孜木木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是无意和周小薇争辩,低着头走出了卫生间。

从卫生间出来时,她的目光四处打量着,眼底隐约有几许惊惶。

周围人的声音似乎都被放大,那些有说有笑的同学们似乎都在看她,都在和周围人议论她……

正如她爸所言,她成了一个笑话。

这里每一个人的目光看在她眼里,都是鄙夷的、厌恶的,仿佛在看什么脏东西。她甚至想起了自己曾经和班上玩得比较好的女同学是怎么在背后嚼舌根唾弃那些和人有过那种事的女孩子的……

转学手续办完,俞江孜仿佛整个人都垮了。

她想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然而后续要坐实梁老师的罪行,笔录还是要继续做的。

警察把她叫去了警察局,一遍又一遍地问梁老师最开始怎么侵犯她、她又是为什么不声张为什么自愿和他维持这种地下关系的。

俞江孜很崩溃,语无伦次,以至于每一次的描述都不一样。

最后,俞父和警察说,他们选择不指控梁老师。他们想要息事宁人,不想再让俞江孜接受问询,想让这件令他们丢脸的事过去,找个地方重新开始。

而梁老师面对警察的讯问时表示,自己在广播室里所讲的一切,都是为了稳住谢如琢,他说:“我怕那个男学生太偏激,做出什么伤害俞江孜同学的事,这才顺着他的话讲。就连俞江孜同学,会说出那些话,应该也只是受了他的胁迫。”

总而言之,除了在广播室的对峙,没有证据证明梁老师和俞江孜有点什么。

至于从梁老师家里找到的那些照片和视频,被梁老师找关系让人拿走了。后面有当时去梁老师家搜出证据的警察不明真相,坚持要查个水落石出,去一些受害者家庭走访询问,结果都被赶了出来。每一家的家长都骂他们胡说,说他们给自己家里的孩子泼脏水,还诘问他们到底是什么居心。

最后,事情只能不了了之。

办完转学手续一周后,于秀丽夫妇处理好了青梅镇的家当,带俞江孜离开青梅镇,去清雨市重新开始生活。

他们刚到清雨市不久,就托熟人的关系,带俞江孜去一家医院做了处nvmo修复手术。

梁老师则被学校开除。

他对妻子的解释和对警察的解释差不离,他的妻子相信了他。但他在青梅镇当地的口碑和风评已经坏掉了,于是他们也决定离开青梅镇换个地方重新开始。

离开青梅镇那天,梁老师的妻子把大包小包的行李往车上搬时,看见周小薇站在巷子口,紧抿着唇,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她用手肘捅了捅梁老师,示意梁老师看过去。

梁老师温柔地叹了口气,说:“那是我的学生。她爸是酒鬼,经常打她。她很信任我,估计是听说我要走了,来和我告别。”

梁老师的妻子曾经听梁老师说过周小薇家里的情况,当即理解地点点头,“你平时对学生都这么好,她心里估计有些依赖你。”

“我过去和她说两句。”

“行。”

梁老师温柔地亲了亲妻子的脸颊,才走向周小薇。

而周小薇看着梁老师和他的妻子如此亲昵的模样,眼中隐隐闪过怨毒之色,看向梁老师时,又成了小心翼翼的期许。

“梁老师,他们都说你要走了,这不是真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修改了bug,交代了照片和视频为啥不能成为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