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如琢嘲讽地轻轻勾了勾唇角。
广播室里,俩人都沉默下来。
谢如琢坐在广播设备前的椅子上,手指轻轻地敲着椅子的扶手,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隔着窗玻璃,他看见广播室外的那些老师气急败坏地吼叫着,让他把门打开。
他没有。
甚至,他看见了墙上挂着一把小提琴。
他把小提琴取了下来,调了调弦,便架在肩上,轻阖眼睑,就那样站在床边,骄傲恣意地拉起来。
阳光打在他白皙精致的脸蛋上,打在他瘦小的身躯上,仿佛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圣光。
《欢乐颂》小提琴曲在广播中,向校园流泻。空气中,那一个个跃动的音符,像是火山喷发一般的明快、恢弘、激昂。
他像是一个艺术家,沉浸在他一个人的国度里。
外面的声音越大,拍门、踹门的声音越激烈,他拉动琴曲的节奏便越明快,仿佛窗外的一切都是在为他助兴。
教室里的学生和老师们都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不知道为什么出现了音乐声,都从教室里奔至走廊。
整个校园的喧闹,都笼在那激昂恢弘的曲调中,甚至还有人跟着调子哼出了歌词。
毫无疑问,站在窗前拉琴的谢如琢仿佛处在另一个维度,显得格外好看。
俞江孜站在原地抹眼泪,望着谢如琢一言不发。
她想说,你放我出去。
但动了动唇,没能说出口。她只能等梁老师。
而阮糖内心所有激昂的情绪都被调动起来。她双目炯炯地看着谢如琢,内心想要疾跑,想要高呼,想要比出一个中指,想说“去他妈的世界”!
她闭了闭眼,让自己体内的数据飞速滚动着。
然后,她发现,这整个世界,都可以被她解析成数据。在庞杂的数据处理中,她在脑海中看见了,看见梁老师往广播室飞奔。
她知道。
梁老师一定会来。
假如他不来,他经营的一切都会毁了。
而阮糖,要的就是他来。
他不来,今日的一切都锤不死。俞江孜说的话,完全可以事后反悔,说是被威胁了。
至于梁老师,谢如琢只是一个学生,他也许能威胁一个同龄女生,但要威胁一个成年男性,而且还是一位老师,怎么可能?
——大家都会这么想。
外面的人都累了,商量着要怎么办。
阮糖死死地抵住门。
他们拿不出办法,又看向了对一切都置若罔闻,只站在窗边拉琴的冷漠少年,不由纷纷骂道——
“疯了!这孩子是真的疯子!”
“你们看他这样儿,还能算是个正常人吗!”
“小梁呢?怎么还没来?现在关键是把那女学生救出来!”
“要说疯了也是被逼的。救了人,反而被倒打一耙,被千夫所指,被逼着退学,家里老人还气死了……这换谁不疯?”
“别管真的假的,先把人弄出来再说!他们班主任是谁?赶紧给家长打电话吧!”
……
几分钟过去。
梁老师气喘吁吁姗姗来迟。
所有人都赶紧让开。
广播室的门开了。
谢如琢放下了琴,他气定神闲地坐在椅子上,双手在下巴前交叉,俩肘弯拄在膝盖上,平静的双目冷淡地盯着门口。
在梁老师冲进来的那一瞬,阮糖冲他弹了一颗真话丸。
原本梁老师要第一时间站在道德高地,要把俞江孜拉在身后护住,要指责谢如琢不知悔改威胁女同学编造事实的。
谁知,他一张口,出口的话,和他打算说的截然不同,语调亦是众人平时没听过的冷漠。
“蠢货!”他在心里骂的话,在张口的那一瞬,便冲向俞江孜。
作者有话要说:和正文不相干小剧场:
阮·草泥马·糖:冲鸭——
弄死这些人渣!!!
我的男神怎么可以被欺负!!!
谢琢琢:不想理这些人[厌世脸]。既然草泥马这么想让他们付出代价,那就陪他们玩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