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散开,顾愈也折身回了主帐。
蒋成有话想问,也不避嫌,大咧咧的直接跟着顾愈进了他帐里。
顾愈在案几后坐下,抬眸瞧了他一眼,“说吧。”
蒋成是个不懂便问的直脑筋,让说便说,“大人,各个营的心思也太多了,这也该整顿整顿军纪。”
“一盘散沙,没什么整治必要。打四五场仗,死些人活着些人,到时候慢慢把队伍重组就是...”边讲着,顾愈偏头看见压在镇尺下的几根窄纸条,抬了下眉,
蒋成还有些想要问的,在看见顾愈神色突然冷了下去,他把到嘴边的话咽回去,不自觉地放轻音量,“大人,出什么状况了?”
顾愈抬眸,上眼线拉得平直,眸里直接的露出几分阴沉,“去将方沛给我叫来。”
蒋成从他语气里意识到事态不妙,小山塔似的身体像灵猴一样蹿了出去。
顾愈将几根由信鸽带来的小纸条重新再看过一遍,收着传话的方沛硬着头皮进了营帐。
他看着用浑身表达着不舒坦的方沛,食指在纸条上扣了扣,“讲讲。”
方沛想着伸脖子缩脖子都是一刀,直接开了口。“信鸽最早是一月中来的,说是夫人不打算离开杨川,...当时属下猜想着可能杨川情况还不严重,要是失控,耿平应该不会放任...”
顾愈没什么心情听他掰扯,直接打断,“说重点。”
正想给自己开脱的方沛噤声,规规矩矩应了,重新口述经过。
这事确实是他处理不当,是在他判断形势后,自作主张做了隐瞒。
以至于导致现杨川形势危急,而宋绘还待在杨川没有离开...
顾愈闭了闭眼,声音维着往常的语速,“今早魏军攻城结果?”
“杨川守住了,没被打下来。”
方沛觉着这是个好消息,顾愈却没好脸色,“你是觉着杨川守得住?”
方沛敛住脸上的笑,垂下头,“属下不是这个意思。”
顾愈生气时候惯来也会带着些笑,在被气到不能控制情绪时才会彻底甩脸色。
他用了些时间控制住情绪,朝人挥手,“出去交代一声,晚些时候的议事取消。”
被赦免的方沛不敢多问,应声后,赶紧退出营帐。
顾愈偏头,沉默看着油布纸上挂着地形图,慢慢拧了眉。
大宁本就轻视武将,汇北军队各方各面的情况更一团糟,以这样的兵力,顾全方方面面实在是过于理想化,他们想要保住杨川基本上没可能性。
顾愈想着没他监管便不听话的宋绘,眼底裸了几分不清不楚的烦躁。
宋绘并不知道自己“恶行”已经传到了顾愈耳朵里,她正听着耿平讲流言相关的消息。
“这事应是从廊架酒肆开始传的,但是酒肆里人的流动性本就大,再加上环境特殊。...很多人喝了点小酒都爱在嘴上吹嘘几句,要是知道个什么有意思的转头便传给另外的人,要找始作俑者并不太容易。”耿平做好了铺垫,稍作停顿后,继续着道:“小的现想的是先从酒肆的熟客入手。”
宋绘安静听耿平讲完,轻声拒了,“不必要这么麻烦。”这事根本不用从人下手来找。
宋绘见茶温差不多,抿了口,接着道:“我来杨川后认识的人并不多,能有敌意的更少,打听打听酒肆后面的人情关系,推推看便行了。”
没顾愈在,耿平完全听宋绘差遣,见她有这个需求,便领了命出去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