捣鼓出一叠“肉饺”后,温瑶推开门。
鹿沥正抱剑颓靡地靠着窗台,俯视流云,长长的发尾垂落到腰侧,随着呼吸,一晃一颤,昏暗的光影下,带着浓重的厌世感。
这样的气息出现在一个本该朝气蓬勃的少年身上,明显的割裂。
“徒弟弟怎么一个人在这?”温瑶蹙眉,又松开了,放轻了脚步,走到他身边,想要察看他是否不适。
鹿沥下意识要退一步,但他靠着墙,已经到底了。
退无可退,他垂眸看向温瑶,还没能从方才的情绪中抽离,眉头微挑,语气压抑中带着点漫不经心:“师父怎么来了?”
他的目光从她的脸上,慢慢挪到那盘黑乎乎的东西上,目色很轻很轻,像随时要散去一般。
“在外面没看到你,便寻过来了。”温瑶对上他的视线,但没一会儿,鹿沥主动移开了,抱着剑走到离她最远的位置上坐下。
温瑶静立了一会儿,心情难言。她不知道自己何时又惹得徒弟弟生气了。
确定了航线并未偏移,她坐到鹿沥对座,取出了灵泉煮茶,第一杯先放到鹿沥面前:“这些日子都在忙宗门大比之事,许是在对待你上有所疏忽,师父先赔个不是。”
她把碟子也往前推了推,期待地看着他:“师父做了你最爱吃的肉饺,你快来尝尝。”
这认错认得出乎意料。
也过分的坦荡。
鹿沥的目光落在白玉杯上,灵茶还在杯中打着旋儿。但他的视线却被还捧着杯子的柔荑吸引了,指如葱根,纤纤细细,仿佛能挑动心弦。
可这样温柔的人,练的却是最冷漠的无情道。
在进入悟道碑林,看到那座高耸的道碑,他的心仿佛被绑上了重铅,一下子砸碎在谷底,绝望得快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