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露忙摇头:“还是我送你回家吧。”
她这个温柔帅气的男朋友,笑了一下:“你确定吗?”
他好像真的喝醉了…视线忽然染上不似平时的灼热。
随即谢露记起,之前乘着景浣去厕所,同班的朋友都在调侃她:“传说中的学神,好像有点纯啊。”
“露露你们肯定亲热过吧?”
谢露当时被说得脸蛋发烫,抿着唇不肯讲。
现在想想,好像就如他们还有闺蜜所说的——
景浣并没有把她当成一个恋人,更像是说好了交往,然后给予她名义上的物质抵偿。
难道他不喜欢她么?或者是什么原因……
不知道是不是她错觉,他总觉得对方似乎压抑了很久。
可能正因为压抑某种情绪太过,他才会不开心吧。
他们在街头,很快拦下一辆计程车。
上车,司机要地址时谢露看着景浣,眼里透着某种期待。
景浣头昏沉沉的,他确实醉了,只不过酒品比较好,看起来仍是理智清明的模样。
他没有看旁边坐着的谢露,向司机报了另一个地址。
然后才跟她解释:“现在这个状态不好回家。时间还早,我先醒一下酒。”
谢露理解地应了一声。
但是没多久,她忽然又担心起来:“要不还是去旅馆吧,这样比较近,我不想你难受太久。”
景浣垂着眸,膝盖上的手指动了动,他回:“旅馆不安全,你来我家坐一会儿吧,我再帮你叫车回去。”
这话打消了谢露某种不切实际的幻想,她闷闷地“哦”的一声,说好的。
车子匀速驶着,车内的男生闭上眼假寐,侧脸瘦削。谢露痴痴地望着他,才发现他脸上没什么肉。
情不自禁地想伸手摸摸他的脸,但她又很怂,关键时刻刹住了这念头。
谢露只好硬生生改为问话:“…浣浣,你是不是高三压力很大呀?”
半响,景浣低声回:“还好。”
可是她不太信,瞧着他消瘦的身躯,自发地将他的压抑理解为高三党的压力。
半小时后。
景浣带着她去了父母买给他的一套房子,两室一厅的精装房。
早些年父母投资了各处的房地产,这算其一。
门锁是密码,景浣凭着记忆输进几个数字,成功开了锁。
谢露帮他开灯,先走了进去。
景浣随后轻轻带上门。
他走到沙发上,慢慢坐下来,等待脑袋的眩晕感散去。
谢露瞧见桌上有水,无师自通地找出水杯,洗净之后倒了水,然后端着水杯放茶几上,问他:“要不要我帮你去买醒酒药呀,或者煮点东西给你吃?”
景浣摇了摇头:“我歇一会儿就好。”说完,他仰靠沙发,又阖上疲倦的双眼。
谢露只好也跟着坐下来,盯了他一会儿,不由坐近一点,小心翼翼地捧起他的手,开始替他按摩。
片刻,沙发上的男生睁开眼,眸光透着不易察觉的卑微和渴望。
“我不是在做梦吧,你居然对我这么好。”
谢露被他说得脸红心跳,害羞又自豪:“你才知道我对你这么好啊。”
她继续乖乖地帮他按摩着手指,抬头看见他强撑着精神看她的样子,不免又心疼:“如果很难受,还是要吃一下药哦。”
景浣不像平时那样惜字如金,而是很认真地答:“好,我只吃你买的药。”
谢露信以为真,马上说:“好的你等等,我现在就去帮你买,刚才下车我好像看见这儿附近有一家药店。”
她正要起身,景浣又马上拖住了她的手。
谢露心里一跳。
他痴迷又眷恋的嗓音紧跟着:“不用啦,你留下来陪我就好。”
这下谢露心跳加速,声如蚊呐:“这样是不是会太快了?我、我还没有准备好。”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是她还是满怀期待地闭上眼睛,任君采撷。
然后她并没有等来唇上的触碰,而是手腕被轻柔地握紧。
谢露睁开双眼,虽然有点奇怪,但她还是紧张地看着男朋友。
即使不是很习惯,她的内心也充满了喜欢的人带来的悸动。
其实,如果他真打算对她干什么的话,她可能也不会拒绝的…
这样的男生,谁能拒绝呢。
蓄势待发、怦然心动的场景尚未结局,景浣的动作忽然停了。
谢露冒出疑惑。
她的男朋友抬起头,一边说:“你怎么不挣扎了?”一边欲更进一步,缓缓对上她的目光。
他忽然清醒过来。即刻松开了她,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谢露一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整个人都是懵的。
她疑惑地追问:“为什么说对不起?怎么啦…”
但景浣匆匆起身离开,说:“我先去洗一下脸。”
卫生间的门紧紧关上。
谢露仿佛从易碎的美梦中脱离出来。
她大概在客厅等了二十分钟。他不仅洗了脸,还进卧室拿了套衣服,去浴室洗了一澡。
终于等到他出来了,结果第一句话便是:“我送你回家吧。”
“啊…你已经醒酒啦?”谢露不太舍得。
景浣淡淡地“嗯”了声。
果然他清醒之后,又把自己封闭起来了。
谢露尽管再舍不得,也没有什么理由赖着不走。
谢露跟着他下楼,被他送进计程车。报完地址,景浣替她关好车门。
“你回去以后,我们就没关系了。”
他不能一错再错下去。
谢露猝不及防地心底一沉,惊愕。
她以为自己幻听了:“浣浣,你说什么呀?”
景浣肯定地告诉她:
“你没有听错,我的意思就是这样,今晚之后,我们就算分手了。”
“是、是因为你高考压力太大了吗?我、我可以等的。”
“不是。”景浣沉着冷静,一点儿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你就当我们没有遇见过。”
这时计程车启动,前面的司机扶着方向盘,假装没听见小年轻的纠纷。
车上的女孩泣不成声。
景浣目送车辆离开,重新回到楼上。
他走进卧室,坐到床沿,拉开了书桌下的抽屉。
里面静静躺着一些零碎的文具,被揉皱的草稿纸和课表。
以及一本黑皮笔记本。
翻开来,书页上全是写满了一个人的名字,夹杂着一些重复的记录。
【她今天没有看我。】
【她今天也没有看我。】
……
【她今天算是看我了吧。】
元旦回来,大家紧张万分地投入期末考的复习中。
寒假的放假时间也确定下来了,大概只有两个星期的假。学生们哀怨一片,但是也深知高考的重要性。
高三关注八卦的时间也越来越少。大概只有高一高二在疯狂传,景浣已经跟高一学妹分手的爆炸性消息。
后来实验班也陆陆续续收到了消息。
不过女生们也没有再打景浣的主意,当知道他宁愿找小两岁的女朋友,也不愿找同班的老油条,她们大致认清了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