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何又不知这其中道理,只她们也不尽因着这个,”倚翠撇了撇嘴,“我听底下经常往那头跑的小丫头与我碎嘴,倒也与大少爷有关?”
倚浓一愣。
倚翠从鼻子里轻哼了一声,“大少爷疼咱们主子是比老爷还厉害些的,说是兄弟,却也作幼子一般教养了,可大少奶奶有了身子后,咱们主子因着酸醋与大少爷闹了两回口角,有一回倒是在去尚阴的路上,只听下人们传着,说咱们主子闹得厉害,大少爷哄了一路好些天,又许了他以后更疼他些,两兄弟这才收了场。”
倚浓一愣,口里“嗐”了一声,“怪道那头自他们兄弟二人打尚阴回来,就与我们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我还以为是因着大少奶奶有孕,大少爷却陪着四少爷去踩山水,原倒是因着这个。”
倚翠点头,翻了翻眼皮道:“所以我也没束着咱们院子那些个厉害的,以后本就是两房的人,怎能让她们欺了去,日后四少奶奶进了门儿那还了得?”倚翠说到这里叹了口气道:“倒不知夫人最后给主子定个什么样的,听正院里说这些时日尽往那高门上看,倒是要比那永威侯府还要强上一头的模样。”
倚浓与他点了点头,小心道:“说是不少公侯世家的夫人相中了咱们主子,如此怕是真要压那院子一头了,府里的东西就这么些,也不怪永威侯府现下就急了眼,要给肚子里那团肉去争。”
倚翠“啐”了一口道:“争就争,哪个还怕了她们不成!”
倚浓倚翠在西次间儿悄声聊了小半宿,第二日早早就睁了眼伺候叶勉起床上学。
叶勉没大精神,郁郁地用了些朝饭便去了国子学,寡着脸上了一天的课,散学后急急赶回府里,打听着他大哥已急急从外县赶了回来才敢再踏进碧华阁的月亮门,自去了书房等他大哥回来。
碧华阁的下人们没敢拦他,依旧面上带笑地伺候他茶水,只眼里看他却多多少少有了些别的意思,叶勉正敏感着,自是能察觉得到,在那书房他惯常睡的小榻上坐到天黑也没好意思使人去正房里催,好在月亮门下钥前,叶璟一脸疲色地回了书房。
叶勉赶紧站了起来,紧张地看着他哥,怯怯地出声:“大哥......”
叶璟看着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揉了揉他的脑袋安慰了几句,只眼里也有些许责备之意。
叶勉心里十分难受,倒不是伤心,只万分自责,要不是身边时时有人看着,他恨不得狠狠得自己抽自己一顿巴掌。
永威侯府在宫里求来的御医在碧华阁足足呆了三日才走,叶勉这回是真的害怕了,夜里做了不好的噩梦,醒来后在床上吓得直抖,要是因着他闯祸叫他哥失了嫡长子,他这个冒牌弟弟必是要自缢才敢安心谢罪。
自那日后叶勉再没敢踏足过碧华阁,一是他娘婉转着与他说,姜氏未生产前不要再过去胡闹的好,二也是他与宝年宝月打听了一番,多少也知晓了为何最近两个院子的下人总是闹些鸡毛蒜皮的争端。
叶勉愧疚不已,之前从不知晓束着他院子里的人,这回却是下了严令,再不许她们胡闹,只这些人早跟着叶勉久了,极护主不说,又知他脾性从不罚苛她们,明面上自是喏喏听命,私下里却依旧与那边乌眼鸡一般,没一个肯相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