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被抛到了空中，手脚有些发软，找不到着力点。

燕鹤眠仰着头，呼吸杂乱无章，或深或浅，瞳孔有些涣散。

许久后，凉意让他回过神。

抽出几张纸巾将一片狼藉擦干净，燕鹤眠提起裤子，走进卫生间去洗手。

水流声将他的思绪打断，燕鹤眠怔怔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眼尾泛红，眼中水光潋滟，竟有几分色情。

这还是他吗？

燕鹤眠将水龙头关掉，在镜子前麻木地站了许久。

明明燕湛没有对他说过“我喜欢你”这种话，他却擅自幻想，甚至因为这四个字，被抛上了云端。

或许，是他潜意识里，希望燕湛这样对他说，而不是像只发情的野兽，只想和他交配。

此时此刻，燕鹤眠终于认清了自己的内心。

为什么他对着人形的燕湛，总是手足无措，为什么不敢直视燕湛的身体，为什么那么抵触燕湛想和他交配的念头，甚至说出伤人的话。

全都是因为他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燕湛，所以他想，燕湛也能如他这般，喜欢自己，不是为了情欲，只为他这个人。

认清自己心思的瞬间，燕鹤眠颤抖着肩膀，苦笑出声。

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喜欢别人，他那么讨厌人类，怎么会喜欢呢，但是来到地球后，遇见的一个又一个，或好或坏的人，逐渐让他没那么讨厌人类，也让他意识到，自己从前的偏执。

自从十五岁和燕湛相遇后，一直是他们俩相依为命，这世上只有燕湛能让他全心全意的信赖，这样想来，似乎自己会喜欢上燕湛，也不足为奇。

有之前的感情基础在，再加上人形的燕湛也很出色，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燕鹤眠是个俗人，自然也免不了，只是他向来对别人的相貌不在意，独独只有燕湛，在看见他赤裸着身子，站在自己面前时，他会不自然，会不敢直视，却又忍不住偷偷看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