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温瑜在蒙阳的功绩也确实非常亮眼,于是上疏提议将温瑜升官或者调到京里,如此一来,他迟早会在皇上面前露脸,到时候万通就有隐瞒不报的嫌疑。互相打了那么多年擂台,万通等人当然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于是便以温瑜只是举人出身,资历太短,甚至期任命案颇多为由极力反对。
成化帝整天被他们吵的头大如斗,他实在想不通,一个芝麻大小的县令竟然值得这么讨论。最后只能和稀泥,给温瑜加封了个六品,虽然有些荒唐,但也不是没有先例,这事算是暂时打住了。
事已至此,想也想不出什么,好歹涨了些俸禄,温瑜也就不计较那么多了。这次程迅来蒙阳养老,自然也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虽然听说温县令是个清官,但如今他已经入了上面的眼,两年后离开蒙阳是必定的事,这里发展的这么好,他在此安家,到时岂不是能捞得盆满钵满。程迅算盘打的啪啪响,殊不知温瑜早就开始防着他了。
毕竟县里可是有宗一封这个京里人,温瑜从他那里打听到,程迅这个人,不是东厂西厂的,没有多大权利,在皇帝身边也不怎么受宠。但此人肚量极小,而且贪权好色,即使在宫中,也有不少宫女被强迫跟他对食。这次他来蒙阳还没有落脚的地方,于是就暂且在县令府小住,温瑜不由的小心起来,送去服侍他的都是些小厮。
但出乎意料,程迅在府里竟十分老实,从始至终也没闹出什么幺蛾子。他将疑惑说给宗一封听,宗一封哭笑不得:“这毕竟也是服侍过皇爷的,后宫之中什么女人没见过,我是说等过一段时间让你注意一点,别让他对蒙阳指手画脚坏了你的大事。”温瑜有些讪讪的,是他自己想多了。
总住在县令府也不是办法,程迅一边找房子一边打探蒙阳的情报。
夜里,程迅借着烛火查看搜集来的信息,翻着翻着不免感叹,又有谁能能想到这蜀地小城竟然如此富庶。不,现在也不算小了,经过扩张的蒙阳虽然赶不上一些老牌上县,但究其规模来说在西南也算是首屈一指了。看来温瑜此人确实有几分能耐,但那又能怎么样呢?
程迅嘲讽的勾起嘴角,你经营的再好,还不是迟早要离开。自己就不一样了,虽然年纪不轻,但无病无灾,如果顺利的话,还能在蒙阳过个二十来年,那时他有信心彻底当上蒙阳的土皇帝。
就在程迅独自畅想之时,突然听到窗外有异常响动,“谁?”他将情报藏起,然后开口问道。外面没有声音,程迅心中感到纳闷,难不成是自己听错了?
他起身走到门前,拉下门栓瞧了一眼,但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狐疑的回到房里,刚想喊下人来送壶水,就觉得眼前东西有些模糊,程迅心道不好,张口又喊不出声音,半晌终于撑不住,晕倒在地不省人事。
第二日一早,温瑜照例去衙门办公,刚坐下没多久,就听见差役惊慌失措的来禀报:“大人!出事儿了!”
温瑜皱眉:“何事?这么慌慌张张的。”
“程迅程大人他、他死了!”
“!”温瑜惊得站了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差役缓了缓气,回道:“是后院刚刚来人告诉的,早上程迅半天没动静,小厮担心他是不是得病了,就推开房门查看,结果发现程迅躺在地上,胸口插了一把刀,看样子已经死了好久了。”
温瑜半天说不出话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宫里的大太监,还是带着圣旨来的,在县衙里被人杀害了,他这个县令怎么也难辞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