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让转过身,走到厨房,并不想换睡衣,这磨出了毛边,洗的发白变薄的淡蓝色的小格子睡衣,熟悉又陌生,不想换下,换下会忍不住想要扔掉。
厨房不大,东西都是旧的,水泥的洗碗池子,白瓷砖的煤气灶台,黄色退了漆的方木桌子,绿色塑料网的小木碗柜,一溜的调料瓶子罐子袋子锅碗,透着厨房特有的油烟味,样样擦的干净。
罗让从碗柜里拿出一碗的隔夜米饭,放鼻子下闻闻,没馊,用白色塑料饭勺子全部倒进放在煤气灶上的小锅子里,罗让舔掉碗边最后的几粒米,拿起锅子放点自来水开始烧米烧粥。
“噗噗”粥里冒着泡泡,香味透着出来了,罗让依旧那么站着,望着沸腾的锅,也不动,就呆呆的站了半天,最后在粥汤快要溢出来的时候关了煤气灶,用饭勺搅着,又开始忘窗外。
街上已经有人了,老远望过去,马路上开过几辆车,上班的骑着自行车,开大摩托哗的过了,小巷子里也有几个老头老太走出来了,罗让透着床边的电线杆子和电线,看看他们带着小洞的白背心和带着小白花的黑色布裙裤。
“迟依然。”
检查一下煤气罐子开关,抄起一只干净的锅子,转身到卧室床边抽屉里拿出钱包钥匙,罗让开门走进了窄小的楼道。
第三层的时候,一个白头发的老头拿着杯子走出来,关上绿色的防盗门,又“哗哗”的关上铁门,罗让笑着礼貌而生疏的喊:“李大爷,出去呐。”
“是啊,小迟今天买早饭啊?”
“是啊,买点油条油角。”
“走啦啊!”李大爷健步如飞的下楼,往公园去会老友,摇头晃脑的,“不对呀,这小迟今天怎么穿着睡衣就出来了?”
罗让慢悠悠的晃到巷子口的早餐店,吵吵嚷嚷的好些人,自行车挡着路,罗让左闪右闪挤到炸油条的地方,“老板娘,两根油条,两个油角,肉心的,快点。”
“好咧,马上,一块四。”
罗让放下锅子,拉开钱包拉链,左掏右掏拿出一张一块四个钢镚,递过去拿锅就走。走了老远,巷子里正好没人,罗让甩着钱包骂道:“真、他、妈便宜。油
条两毛一根,以后一块都买根小的,油角五毛一个,没天理啊,肉啊!”
回家关门,把锅子放到碗柜里,冲进房间找衣服洗澡,这天气,才几分钟啊大太阳就出来了,走的一身的汗。罗让开了一底浴缸的冷水,就这么坐进去,一边洗一边懊恼。
“妈、的,这都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