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炽心头一怔,这和尚老师看出来了?心头发闷,他掩饰得不够好?
便也不再掩饰,儿子担心出征的爹也是常情,轻轻点头,低声说道,“学生……担心父王……”
道衍点头,安慰道,“世子仁厚孝顺,王爷此次出征定会凯旋归来。”
朱高炽面上安静的点头,温和一笑,“父王不在王府的这段日子,还要劳烦老师提点教诲。”
道衍微笑,“这个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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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出征第二天。
马三保和张辅见朱高炽不是很开心的样子,便拾掇着朱高炽到街上逛逛。
朱高炽想着昨天和尚老师来给他讲学的时候咳嗽了几下,似乎有些着了凉,知琴炖的梨子水很不错,对咳嗽也有好处,就想着到大庆寿寺看看老师,顺便送点梨子水。
于是,禀报了徐氏得到应允后,三人结伴出行了。
一路上三保专拣着有趣的事情,指点着摊贩卖的小玩意,努力的逗着朱高炽开心。张辅不善言辞,但也憨憨的应和几声。这一路倒也有趣。
到了大庆寿寺,已经过了午时……
虽然他们一大早就出来了。
但朱高炽的走路的速度……
于是,在大庆寿寺和和尚老师聊了聊,也没敢多耽搁,就回府了,但回府时……天色也暗了。
然后……朱棣出征第四天。
朱高炽收到了一封信。
当看到那封信的时候,朱高炽心头一愣。
因为那封信安安静静的躺在他的堂屋桌子上。没有经过任何人的传递禀报,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朱高炽心头思量,难不成……他身边有人?
慢慢的拆开信,信上,是他非常熟悉的他老爹苍劲有力的字体:臭小子!!不听话是不是?!叫你别跟张辅三保他们玩闹!你还敢跟他们出去一整天?!若让爹知道还有第二次,有你好看!
盯着这短短的笔画很重,字迹有些潦草的信,朱高炽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重看了好几遍,终于确定,的的确确是他老爹的笔迹。
那么……
他老爹在他身边安插了人??
沉思了半晌,朱高炽慢吞吞的走向堂屋里的书桌,将信摊放在桌案上,拿起毛笔,细眉微皱的想了一会,才慢慢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在他老爹简短的信上写着:父王:
儿子拜上。今得手书,反复读之,甚感惶恐,自父王出征,儿子每日读书,不敢懈怠,今父王呵斥,儿子定有不当之处,必好好反省自身,在此,求父王责罚。草率书此,祈恕不恭。
儿子敬上。
写完,吹了吹,待墨迹稍稍干了,才小心的将信装回信封。
看了看只有自己的堂屋,朱高炽温和一笑,“麻烦把这信交予我父王。”
说罢,朱高炽就悠悠起身,习惯性的背负双手,悠哉悠哉的走出堂屋,对端着糕点匆匆走来的马三保温和一笑,“三保,去,到西园叫上张辅,我们去街上走走。”
马三保一怔,世子不是说今天要在书房读书的吗?
但见朱高炽已经背负双手,一晃一摆的走了出去,忙放下糕点,匆匆跟了上去。
再然后……朱棣出征第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