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你如今兼管着内务府,只怕皇上也是有意让你多多关照着十三。不是听说前阵子老爷子还问起十三的脉案来着?用不了多久,十三会熬出头的,你只管多敲打敲打他府里的下人和太医院的太医就好。”
胤禛点点头:“你也这么想?我只怕……十三他都被这日子磨去了志向。你没见着他今日的摸样?我看着……可真难受。”
胤禩觉得有点亏心,不过闷酒最容易喝醉,喝醉了就好办事儿了,于是他接着说:“皇上是故意要磨一磨十三的,你看几个兄弟,谁没被他骂过敲打过?也就三哥运气好些……一直捧着抬举着,下场又如何?”
胤禛这次没接腔,胤禩话里暗含的意思让他心惊。他也不是没做过这样的揣测,但到底都是自己和幕僚的推测罢了,如今胤禩也这样说……
胤禩心计不弱,从来不会说无根据的话,胤禛深信不疑。
论语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那么皇阿玛是想要将‘大任’降到十三头上,还是想将他磨成新君手边趁手的利器?
有人会磨刀反倒将刀子磨得卷了刃?
胤禛觉得脑中有些充血,渐渐不想思考下去。抬眼去看面前这个人,还是那样温吞吞地抱住温好的酒,一口一口地嘬着,似乎有些走神。
雍亲王忽然觉得自己很蠢,白白浪费了这么多时间,对这个人实在是应该直奔主题的,自己不过放松了精神,就被他诓着喝了大半坛子黄酒。
“今日是除夕,就别说这些让人堵心的话。”
于是雍亲王一本正经道:“夜深了,还是歇着吧,明日还要入宫请安。”
胤禩回过神来,恰到好处地给了他一个眼神,搁下了杯子,颔首道:“也好。”
胤禛有些狐疑,不知道两个人说的是不是同一个意思,一错不错地盯着胤禩看。
胤禩大大方方的站起来,开始自己动手解开外袍,接着是中衣。
胤禛心中惊疑不定,这人今天怎么这样乖觉?往常可不是这样的,每次都要废不少手段才能得手。不过,向来务实的雍亲王,很快便将这些有的没的想法抛在脑后了。
胤禛趁着那人转头将中衣放下的功夫,从后面拥住他,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果然,那个人的耳朵很快泛起红色来,不过却是一动不动地任他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