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皇帝后又说道,民间僭用妄费,从前屡有禁约,法令也不是不详尽,都是因为奉行不善。同在如果又颁布禁约,也只是徒使法令增多而已。最后,康熙帝命将屠沂原疏发还。
皇帝的态度出来了,在这场交锋中,廉郡王果然更准确的揣摩了圣意。最终希福纳被罢官免职,其余官员,被勒令将贪污银两交还,免其议处。
事情并没有完结,到了年底户部清算时,江南总计亏空已达五十余万两。下面的明细账还未整理出来,接下来的春天,福建又发生了饥荒。当地的富户大户,罔顾百姓死活,乘机屯积米粮,终于激起民变,几千穷苦民众聚集起来,抢夺富户屯积的粮米,并竖旗放炮,拒敌官兵。消息传到京城,康熙下旨言道,这些聚众起事的百姓原非盗贼,只因年岁欠收乏食,兼之富户屯积米粮,以此牟取暴利,才不得已而行之。因此军队前往镇压之时,只对首犯加以严惩,对其余民众予以从宽处理。
雍亲王在上疏中恳请皇上对当地罔顾百姓囤积米粮之富户予以严惩,以儆效尤。而以佟国维廉郡王为首的几个重臣,则认为眼下当务之急是安抚灾后愤怒的百姓,不易在这种情形下大动干戈,可命富户交出屯粮,或是设置粥棚,将功折罪,一来节省了朝廷赈灾千里运粮的花费,而来彰显了皇帝的仁德。
这一次对阵,自然又是廉亲王一系略胜一筹。几次交锋下来,附议廉郡王折子的朝廷官员越来越多,而雍亲王刚直不折的孤臣形象,也更加突显了出来。至此,皇子中,几乎只有无心争储的十二阿哥,与视同隐形的十三阿哥与之亲近些。
……
德妃千秋将至,十四贝子老早就备下了礼单子,拉着廉郡王在京城四处搜罗物件。每年这时,只怕是雍亲王最为纠结的日子,德妃对他并不冷漠,却也没亲近起来,若是没得比较也就罢了,偏偏还有个幼子在那里杵着,这么一较,亲远立分。
这一日廉郡王刚从十四贝子府上回来,敦郡王便上了门。
连茶也等不及上了,敦郡王一进门便对廉郡王道:“八哥,弟弟这心里着实是没底儿了,只得像您请教来了。”
胤禩引他去了书房,又亲手为他斟了一碗茶,道:“老十,什么事儿让你心里没底了,你说。”
胤俄端起茶碗猛喝了一气,才道:“八哥,你同四哥可是真的闹翻了?真打算就这么着啦?你是怎么想的,好歹也和弟弟透透底儿啊,让我和老九,心里也有个数。往后见着十三也不用总是不尴不尬的。”
胤禩早知道这个弟弟粗中有细,不是真莽夫,于是故意顿了顿,反问道:“你这么看?”
胤俄急得跺脚:“什么时候了,八哥你还来这一套!你是知道的,兄弟之中,除了八哥你,我与老九谁都不服气的。你让我们做什么,我与老九半个不字也不会有。几年前,你让我们同老四十三他们亲近些,我们虽不乐意,但也都照着做了。年初我们见着你同老四生分起来,也只当是有什么误会罢了,只是八哥你若是真有什么打算,还是早早交个底给弟弟吧。”
胤禩按下暴躁的胤俄,道:“你以为我能有什么打算?”
胤俄声音忽然低下来,看了一眼紧闭的门窗,道:“不瞒您说,如今储位悬空,我同老九都觉着,除了八哥你,还真没人够格儿坐那个位置。如今朝中几个众臣都是向着八哥您的,老九虽然是个不着正事儿的,但左右商铺钱庄子还是有几个,您若是真想——”
胤禩打断了胤俄的话,神色让人看不出喜怒:“真想什么?这可不是我们怎么想,就能怎么做的,你忘记之前皇上对我的考语了?”
胤俄一窒,连忙小心翼翼地看向胤禩,见他脸上还算冷静,才接着道:“此一时彼一时,那时皇阿玛不是还看中太子么,这几年京里谁人不知八哥你的圣宠可是独一份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