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若影松了口气,极为不稳定的硝化甘油若是被硅藻土这样多孔隙的物品吸附,就会成为安全炸药。为了向世人证明这种炸药的安全性,诺贝尔还曾将一箱安全炸药丢进柴火,一箱丢下山坡,都没有爆炸,只有用雷管才能够引爆它。
然而他根本不知道硅藻土长的是什么样子,不过幸好黄糖也可以替代。
可是……他挠了挠头,雷管是怎么做的了?他又不是学军工的,虽然知道雷管的成分好像是叫做雷酸汞——可是那个雷酸又是什么鬼东西啊;还有那个汞,可是具有强挥发性和强渗透性的,他可不想和这种无法排出身体的重金属打交道。
他正想得出神,耳边又传来颜承旧火冒三丈般的声音:“你到底要不要吃饭的!”
“好了好了。”梅若影好笑地结束了思索,越来越觉得颜承旧像个追着小孩儿喂饭的啰嗦保姆了。
他将地上的东西收拾好,才撑着膝盖站了起来。
他自进入石室之后,一直醉心于配置药物进行反应,将身上的不适早就丢到了九霄云外去。现在总算完成了一项任务,那些疲惫酸软的感觉又不期然间回归了身上,没待他站直身子,只觉眼前一片黑暗,脑中如被注入了浑浊的泥浆,随着血脉的搏动突突直痛。他心中一惊,顿在当地动也不动。
颜承旧吼了两句,顿感后悔,怎能对他如此呵责,又见梅若影起身半途突然停了动作,忙伸出手去扶他,柔声道:“怎了?快出去吧。”
梅若影向他轻轻一笑,点头示意无妨,不料这动作却让他更加昏眩,手足冰凉之下,身子一重,向前倾倒下去。耳边传来颜承旧焦急的喊声,也无力回应,渐渐失去了知觉。
********************
聂悯诊着若影的脉,过了好半晌才蹙着眉头道:“内息着实不稳。”语毕,拿起床边桌上搁着的笔纸写了一副药方,让人去抓了。
他回头俯视着躺在床上盖着厚被的青年,叹道:“其实吃药有什么用?他不肯好好静养,吃什么也是白搭的。”
司徒凝香道:“这也没办法,若影与我们分开这么久,开智的时候我俩又不在他身边,就算我们嘱他不得乱动,估计也是没多大用的。”
聂悯抚了抚若影的额头,不无遗憾地道:“如今长大了,要再和我们亲,已经很难了吧。”
颜承旧立于一边,闻言,想起一事,道:“其实若影不与两位前辈亲密,是有原因的。我曾听他言道,他刚入青阳宫不久时曾溺水一次,虽然此后还保留着一些基本能力,但是以前的人和事都忘得差不多了。”
聂悯愕然一下,问道:“那年他几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