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有多少年了!他的身体都没曾这么被人玩弄过的!
天哪!这就是他和林海如少年时期那不打不成相识的“友情”的体现吗!
这么想着,颜承旧万分委屈地看向梅若影,只见那个当事人竟似丝毫不因面上覆盖的涂料而觉得难受,更显得他当时急匆匆出去配药的心情是万分白费,而他被林海如欺侮成这样也是万分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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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海如的医术和人品是十分高格的,即使没人保证,梅若影也十分清楚地知道这点。所以颜承旧此刻虽然看起来十分光滑,但应该没有大碍了。
梅若影完全地松懈下来,因为实在没有气力,只能挪动眼珠子看看这边,再看看那边,不知什么时候,林海如已经停了那不知是哪朝哪代的小曲,空出的一只手正紧紧地握着他的。
帐中人因他的清醒和颜承旧的模样而或欢愉或无奈的此刻,一种烦乱却渐渐清晰了起来。
他不知当如何与突然多出来的父亲坦诚相认,即使彼此都清楚地知道对方的身份。
此刻,司徒凝香的心情大概十分激动悲伤吧。然而他并不能了解这种感情,因为自己毕竟只是一个继承了他真正孩儿身体的外来人。
一缕魂魄,在这世间生存着,单是令自己不再受到危害,单是控制着自己不去伤害别人,就已经是极限了。还怎么去令别人幸福?
说出真相,司徒凝香那失而复得的喜悦会变得如何?
也许就像是上了天堂不到片刻,又被突如其来的飓风吹落云间,直落到十八层地狱的严冰炼火之中吧。
曾在青阳宫地牢中坦白过一次自己来历的他,难道在来到这个世界多年之后,终于还是要用这个来历去伤害一个老父的心么?
在目光扫及帐外那几线阳光时,梅若影终于烦乱的思绪突然冻结了,帐帘遮住了许多刺眼的光,可是透过这样厚重的帘幕,他似乎还能看见帐外昏睡着的那人。
是了,要离开这里。既然早已是决定好了的,那就要在这个人清醒前离开。不要再见一面。
他突然道:“炎叔,请你送我回燕原一趟。”
“燕原?你这身体!”司徒凝香一改适才的沉默,正色斥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