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发发咪来,多米索……
才弹到一半,台上突然传来一声清咳,我讶然看去,原来是青阳宫主陈更大人,只见他不知当说不当说似的僵着嘴角,眼睛向席下扫着,似乎是在示意我看些什么。
随他视线望去,原来众人都已经乐歪了,鄙夷嘲讽的视线更甚,就连侍候的仆役、温酒的小僮,都低下了眼不敢看我,大概是怕自己笑出来吧。
他还真有心。我心里一暖,轻轻摇头,示意无妨。
记得上小学时,语文课本里有篇文章,是鲁班刻凤凰的故事。那凤凰才刻了几刀,连雏形都没出来,村人们就纷纷断言:“这玩意儿好生难看,怎么会是凤凰?”然后都嘲笑鲁班技艺不行。
而当后来,一只凤凰展翅欲飞,栩栩如生地展示在鲁班手下时,村人们又纷纷叫好。
凤凰刻得好,故事写得更好,一语道破了世人自以为是的劣根性。
我嘴角一翘,停了弹奏,抱筝起身,走到露台正中的空地。
四周的人见我突然停了弹奏,还走到众人目光之下,深感大奇,更有几个人交头接耳起来。
斜眼看向刚刚献筝的仆役,眼中射出斥责之色。那人本来也有轻视之意,但见到我一眼扫去,浑身竟打了个抖,收敛神色,赶紧献上一具矮几。
而后环目四射,与众人或讥或蔑的目光一一对视。看多了尸体,再看这群夜夜笙歌不解人情的人们,便觉得真是无聊之极。他们大概从没想过,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竟能有如此的神情,都是一怔。
我仰天打个哈哈,将筝轻轻放置于矮几上,盘腿席地而坐。
举指轻勾。
前世时,邹敬阳的指甲是水甲,凹陷柔软,弹琴筝时总要缠上玳瑁小片。梅若影的指甲却是十分漂亮的木甲,圆润坚韧,拨起琴弦来清如溅玉,颤若龙吟,直贯秋月凉风之中。
我缓缓张口清吟,正是刚刚有感而起的《月下独酌》,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