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中的细作……将军明明才回到营中,何况此去打探十分隐密,营中守备森严,不可能让敌方的人轻易入得,窃取消息。”
“吴将军说的对,那日属下和张瑞皆陪着将军前往,在最后关头将军本是想留下活口,却不料对方咬舌自尽。”
临水听到俩名男人的声音,其中一个他辨得出,是吴风的。至于另一位……临水心里揣摸着,联系刚才那人的谈话,一张方正的国字脸出现在自己脑中。
大概就是那天被围困的沈延风身边那个魁梧汉子吧。
临水对他记忆犹新,当日情况危机,他感到的时候本也顾不得东张西望,就只想着沈延风的安危了。只是在之后大局已定间隙,他见着那个汉子,不知在一敌兵死尸上搜摸着什么。觉得此人甚是有意思,才盯着对方记下了轮廓。
只是,那国字脸口中的张瑞又是何人?
“嗯……若是按常理说,这的确值得怀疑。士兵被俘,也不该如此决然的自尽……”因为并不是每个人都有那样的魄力。死是件可怕的事,凡是与死亡错身而过一次的人,绝对不会想尝试第二次,何况是长年累月与死亡擦肩的兵士。
临水听着沈延风的沉吟和话语,心底也明白对方想意指些什么:那些并非普通的士兵,怕是本就安排好的死士。
这些古代人,真是血腥……没事就爱拿人命开玩笑,随抛随弃,随便利用。想到这里,临水不禁第一次庆幸自己穿来只是只豹子,而且还是只讨人欢喜的豹子。
“这么说,确实是有细作了……那么沈将军心中可有估量?”宫熙花的声音也透露出了丝丝冷意,“竟然勾结敌国企图谋反,这罪名可真是了不得。哼,想必那人是有底子有靠山的,不然他也敢……不过,不管他敢不敢,这地宫,怕是再容不得他!”
这是临水认识宫熙花来第一次听得他把话说的那么冷,那么狠。即便当日在营外那番对峙,也不会有今日那冷冽之气的一半。可见,那宫熙花也绝非什么好惹的角色,自己以后还是避而远之的好。
“臣暂时还在斟酌之中,让殿下费心了。”
“哎,此是何话。沈将军乃我地宫国之栋梁,此番竟然遇此危机,本殿自然心有不安。”
临水在外头听着这俩男人的话,简直想翻白眼。而事实上,他真的那么做了。
这俩只,一来一往,你一句我一句,满口的官腔,满势的做作。何必呢,何必哟。他可不信,他们俩心底会不清楚不明白,若真不懂,那这一个大将军,一个三皇子真可以回家种田去了。
“殿下,请容属下直言。”
“沈将军请说。”
嗯?终于开始切入另一个主题了吗?
临水眼珠儿一转,接着听沈延风的话。
“殿下身在边关,正值战事紧凑之时,臣怕顾不得殿下周全。殿下乃千金之躯,若是有个万一,臣怕担当不起。可否请殿下先入得城中将军府屈就几日,待战事平息,臣等再听后殿下差遣。”
沈延风这番话说的合情合理,但说穿了,便是在赶人。这宫熙花待在营里,总不能失了礼数。每日的餐食就是个大麻烦。他沈家军里早就是吃惯了粗粮简餐的,个个将士都咽得下,包括他这将军。可如今皇家人在此,总不能也跟着吃那些个粗食。但若每日要花费精力去派人炊事,实在又徒增麻烦。
“哈哈哈哈。”宫熙花突然放声大笑,接着只听他道:“沈将军的心底话可是:这三皇子在这真是个麻烦,吃穿住行还待顾着,平日还要派人伺候着起居……”
还未待宫熙花说完,沈延风便直直的打断。
“臣不敢,殿下若真如此想,臣……”
“好了好了,沈将军的脾气,本殿又不是不知道。放心,即便留在此处,本殿也能入乡随俗。倒是将军,千万别给本殿特殊照料了,本殿经年在外游历,说句实话,还是喜欢自由些好。”
外头的临水听得宫熙花这么一说,不禁微楞。心中道:哦?这宫熙花竟然是习惯在外游历的皇子?有意思有意思。
“对了。本殿来此,还有些事要同沈将军谈。”
“你们先出去吧。吴风,今日的操练不可停,待殿下和我谈完,我便亲自去校阅。你让弟兄们都打起精神了。”
这头沈延风交代完,那群领命的副将们便相接着逐一有序的出了营帐。这一出一仗,便见得门口趴伏着一只黑豹子,反射性的心里一咯噔,硬是被吓了一跳。
虽然早知道这豹子不伤人,可突然出现,看见了还是会忍不住惊吓。而临水,则是那群人走后,对着他们的背影露出了个大大的嘲笑嘴脸。
这群家伙,难道就不知道何为镇定自若,何为临危不惧吗?真是一个个没出息的,怪不得比不上沈延风,做不得大将军了。哼!
“殿下,此次来边关找臣,是何要事?”沈延风也不拖延,直接切入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