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温时在陌生人的簇拥中得过且过,就像六年级的暑假,因为即将要升学而没有任何作业,可以整天整天的浪费时间。
直到十月的最后一天。那天傍晚,佣人敲开温时的门,送来今日的晚餐,罗姨也一同进来,她对温时说:“先生出差回来了,五点钟的飞机,正在回来的路上。”
温时愣了一下,他的反应很慢,过了一会才问:“是今晚吗?”
罗姨看着他:“今晚。”
温时点了下头,意思是知道了。
罗姨离开后,温时发觉胃口忽然变得很糟糕,他强迫自己吃了两口,还是放弃勉强,什么都没再吃,而是去浴室做一些准备工作。
医疗辅助器械总是要清洁干净,以便于病人使用。
温时用这样的理由说服自己,认真地做完一切。
接下来的几小时被无限拉长,温时很想要睡一觉,更有体力应付要发生的事,但又担心那个人会在他睡着的时候进来,这让他莫名地感觉到强烈的害怕,最重要的是,他根本睡不着。
他关掉灯,睁着眼面对漆黑的房间,心跳有所放缓。
十点钟。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那人停在门前,敲了两下门,温时几乎以为自己说不出来话,但他还是说:“请进。”
那人进来后没有开灯,温时感觉一个高大的人影。
他们之间没有任何交流,也不需要交流。
明明没有痛到不能忍受的地步,温时却一直在哭。
他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他已经二十七岁了,不是小孩子,知道哭从来不是武器,只代表软弱,不能祈求到任何好结果。
温时以为自己做好准备,其实并没有。他从小就有一个坏习惯,把不坏的事预估得太坏,徒增烦恼;把不好的事预估得太好,事到临头,后悔都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