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梦境

“本尊知晓了,届时替你算一卦。”

敖光问:“神君,你会做梦吗?神仙的梦也会和我们的一样吗?”

“本尊不做梦。”

不是不做,而是不能做。

太一的梦大多是预言梦,且全部是恶梦。当初神魔大战便是他梦里的一个片段,那般哀鸿遍野,苦不堪言的画面,他不想再经历。

“那不就是会少了许多乐趣?”敖光说。

“乐趣?”太一好笑地看着他,“对于你们而言算是乐趣。至于本尊,本尊希望永远都不做梦。”

敖光鼓了鼓脸颊,“看来神仙也是会有烦恼。”

“那你还想当神仙么?”

“想。不过,如果真能位列仙班,弟子想要做一名能拯救黎民百姓于水火的仙官。”敖光挺起小身板骄傲道,“但

是眼下三界太平,应当不会有水火罢?”

“怎么没有?”太一说,“你东海龙宫倒灌一回,不就能水淹一大片?”

敖光忙摆手,“断然做不得,天道会惩罚,而且百姓也是无辜的。”

“你有这份心便是最好。”

晚饭之前太一离宫,敖光一个人优哉悠哉,奔去库房找炎鸢说话。

鲲鹏备了两人份的酒菜,遥望天边踪影,笑着挥手。又在太一落地时,大步上前迎接。

“知你要来,酒菜都备好了。”说完,搭着太一肩膀就把人往殿里拽。

两口菜下肚,鲲鹏问道,“这当真是你儿子说的?”

“他不是我儿子。”太一咽下一块炙烤鹿肉,“你能掐会算,应该早就知晓他的身份。”

鲲鹏装傻说不知道。

太一知他想看自己笑话,不过鲲鹏不是玄武,不会将他的糗事满天庭宣传,于是把敖光的事同他说了,末了还道,“他的确不是我儿子,却比儿子更亲。”

“你这辈子真打算就这么过?不娶妻也不生子?太一,这三界四海有多少人爱慕你,你真就要这么伤他们的心?”

太一道,“怎么?天道也没规定神仙必须成亲,你们为何总盯着我?”

“还不是想看看老祖说的‘缘’究竟是什么模样。”

听至此,太一手一顿,杯中酒顺势洒了点,落到桌上。

鲲鹏眯眼,试探性地问,“你的缘不会真的出现了罢?万年,真的近万年了。快,太一,跟我说说是什么人?神族?人族?草木族?水族?总不会是魔族罢?”

“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太一将杯里剩余的酒饮下,“没人。对了,你这脸是怎么回事?玄武又找你打架了?”

“你觉着就玄武那小爪子能伤着我?”想起这事,鲲鹏心里就不舒服,一连灌进两杯酒,“还不是大师祖那个乾坤袋闹的。”

太一了然,说了句活该。

“我就是好奇。话说,朱雀把东西送到你宫里了罢?里头装了什么?”

“很多东西。这么说罢,哪怕小光大手大脚地花用,也得花个几千年。”

鲲鹏低骂一句,“大师祖也太偏心了。”

两道惊雷伴随他的话落下,这回不落地成坑,而是直接把鲲鹏的偏殿给

劈了。太一探知此景,拍拍老友胳膊,道了句节哀。

“你该庆幸老祖这回只是劈房,下回估摸着直接劈你。”

鲲鹏道,“那我就把雷引到你宫里去。”而后,他问起太一突然到访的缘由。

在他的印象中,太一不大爱到旁人宫里做客,总嫌这里摆设乱,那里脏。当然,他还得保持天庭权威,更是不能四处乱串门。

“有个梦境需要你解读。”

鲲鹏瞪大眼,“你做梦了?”

“如果是我,你觉着你还能在这儿悠然饮酒?”

确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