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赵沉临完全没听沈乔说话,他喃喃着靠近她的耳畔,微凉的唇瓣几乎磨着她的耳垂而过,“你知道我为什么在水里待那么久吗?”

沈乔眨了眨眼睛,目光一侧,刚好望进那慵懒淡薄的眼珠里。他的瞳色在夜晚更深了一些,像是将残留的夕阳吞噬的夜色,黑得看不见一丝星光。

糟糕,他似乎心情不好!

沈乔敏锐地嗅到了危险的气息,还未做出反应,那只大手覆着她的后腰,一把将人拖进了水里。

池水温凉,从四面八方灌进了过来,沈乔没有准备,猛喝了好几口水。

咕噜噜噜噜噜。

卧槽,赵沉临果然神经病发作了,这是打算溺死她?

对死亡的恐惧促使沈乔开始挣扎,她的拳头砸在赵沉临的胸膛上,脚四处乱蹬。

即便使出了十二分力气,赵沉临的手臂仍稳如泰山,微丝不动。

他单手禁锢着她,与她一同下沉,黑色的发丝在水中散开,与月色纠缠。沈乔在一片冷冽的水光中,看见了赵沉临脸上的笑意。

他是愉悦的,是享受的,是一只孤独而疯狂的野兽。

完了。

手上的力气因为缺氧在渐渐流失,绝望从沈乔心底里升起。

不能呼吸,好难受,肺要撕裂了,我要死了吗?

她闭上眼,意识逐渐模糊。

……

……

……

“噗哈——”

“咳咳咳咳咳——”

新鲜的空气涌入口鼻,却带来火辣辣的疼痛,如同刀子割过鼻腔与嗓子。

沈乔被一把丢到岸边,跪

在地上咳得撕心裂肺。

赵沉临赤脚上岸,不紧不慢地走向沈乔,滴落的水珠湿了一路:“舒服么?”

“???”

沈乔脑子一炸,舒服?你管窒息的感觉叫舒服?你特么的自虐就算了,拉上我干吗!

“不舒服。”沈乔回答地斩钉截铁,因鬼门关前走了一回,也不知道是失了点理智还是多了点胆,她不再假意奉承,只想痛骂赵沉临!

“奇怪。”赵沉临遗憾地叹了口气,“我倒是觉得挺享受的。”

“你这叫自残!”沈乔脱口而出,话毕又觉得语气太过,分明是顶撞了赵沉临,心里便“咯噔”了一声,当即怂得不行,又弱弱地补了一句,“以后别做了……”

赵沉临沉默且平静地看着她。

死马当活马医吧,沈乔咬咬牙,继续说了下去:“主子恕罪,小的真无法理解其中乐趣,这种濒临死亡的感觉,真的不好受,很痛苦……主子若是心情不好,也别挑这种伤害自己的方式……”

沈乔的小动作全被赵沉临看在眼里,她湿漉漉的脑袋低垂着,像是底气不足,说话声越来越低,然后试探地抬头,偷偷瞄了一眼,对上自己的目光后,又如惊弓之鸟,快速低下头。

有点可爱。赵沉临忽然就觉得心情好了。

他蹲下身,捻了一缕沈乔的湿发在指尖把玩,声音懒懒的:“娇娇啊,你不通水性,淹死了都无人知晓,明日起别打扫水池了,来我院子种花吧。”

沈乔:院子?哪个院子?你住的院子吗?

别吧,我害怕。

沈乔:“……小的不会种花。”

“无妨,随你折腾。”赵沉临笑得眼睛微弯,他的目光染上了点别样的色彩,算不上暖,轻轻浅浅的,是一股撩人的惬意。

“种死的花也好看。”他说。

沈乔:“……”我特么是真害怕。

-

翌日一早,沈乔扛着把小锄头,拎着一把水壶,来到了西边的大宅子门前。

赵沉临的住所,意外的素朴,寥寥几间屋子,连着曲折的长廊,青砖白瓦,分外寂寥。

在院子里种花,相比清扫水池,是一份更为轻松的工作。

简而言之,她昨日的一通操作,把自己搞升职了!

但是她笑不出来,甚至想哭。

为什么?

为什么我离反派大魔王又近了一步???:,,.